高秀明并没有马上带着时中回家,而是缓缓行驶在了无星辰的街道上。
「clok,你不饿的话,我们去河堤走一走,顺便吹吹风。」
高秀明说的河堤,是在说余时中以前读的那所大学外面的一条河川,河堤不长,但水很清澈,附近周围的环境皆由学校负责打理,所以非常乾净,河堤下的空地有好几个简易球场,余时中以前偶尔会在那练习网球。
河堤的终端有一座水泥桥,鲜少有人会走到底,所以另类成了知情人的祕密基地或是幽会地点。
他和大哥有时候晚餐过后会散散步消食,聊着走着就到了底,这时天空也差不多到了群星放映的时候,因缘际会发现了这个令人难以价计的美景。
然而距离上次跟大哥一起游逛河堤,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此时他和高秀明一路踏着石头路相顾无言,却也不尴尬。
或许是夜色太浓,风太暖,薰得万物倦,游人醉,同一处景色,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风景,最难能可贵的,却是能够在同一个当下一同欣赏美景的缘分。
他们沿着潺潺小河悠哉得散步到泥桥,多年未造访,还是一样人径稀少,九点未到,虫鸣齐唱便是两人专属的演奏会。
高秀明一路上都没说话,余时中也沉默不语,让大哥带着他走,他们一前一后上了桥墩,各自找来一处栏杆倚靠,举头一望,竟是望月。
余时中几乎是抬头的瞬间就伸手挡住月亮的光辉,其实也不亮,但就是白得触目,他翻过身趴在栏杆上,懒洋洋得瞇起眼睛。
这时,远处突然有人放烟火,寂寥的夜色瞬间如七彩的蔓藤,潋滟的星火如含苞的花蕊摸藤上天,在最短暂的时间,炸出一朵朵最美好的时光。
「大……」余时中正要叫高秀明也看,声音却像那繖撒的烟火,乍然殒落。
他张着嘴,眼睁睁看着一束束花簇开了又谢,盛放了又熄灭,烟花过后,视觉的绚丽闪逝,徒留下炙热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温柔而强势得包覆他的身体,夺走他除了视觉以外所有的感官。
高秀明从背后抱住他,强劲的臂膀环过他的肩膀,牢牢实实得把他禁困在男人的胸膛,高秀明把下巴埋进他的肩膀,贪婪得索取他的味道,男人与生俱来的侵略性逐渐垄罩余时中脆弱的颈窝。
「clok,你怨我吗?」
亲密又毫无缝隙的姿势,不仅是高秀明的渴望,更是时中他自己心甘情愿。
「从不。」余时中垂下睫毛,在阴影中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别转过来。」高秀明低沉道:「就让我这样抱你,再一会。」
余时中迟疑了一下,抬起双手缓缓覆盖住那双正以窒息般的力道紧紧拥抱他,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手,高秀明感受到他的回应,更加用力得勒紧他。
星幕低微,万物奏乐,余时中隔着滚烫的体温与高秀明强劲的脉动水乳交融,彼此的心跳就是无声的最佳对白。
「clok,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带你光明正大的回家。」
余时中突然有些委屈,揣着高秀明的袖口,缩着脖子久久不语。
那天晚上,余时中跟高秀明回到他家,他们以前的家。
家里没有别人,余时中也无心思去猜,他还是贪恋高秀明无条件给他的温暖,贪恋男人对他的好,贪恋在别人心中有一席专门为他保留的位置,让他可以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畅行无阻得走入对方的心底。
隔天早上,他是在高秀明的床上醒来的,他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呆呆得盯着天花板,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幺事。
记得昨天他好像坐在客厅的沙发,高秀明拉了一张板凳替他剪头髮,剪的是高秀明最喜欢的样子,过眉的浏海轻软得垂在额头上,高秀明习惯性把头髮拨到左侧,正好露出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
他剪得很细心,很慢,余时中听着刀片窸窸窣窣零碎的节奏,一度不小心打起盹,撑着撑着最后就……他也忘记最后怎幺了,只记得昨夜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高秀明细心又有耐性的手指间。
高秀明推门进来,看到余时中昏昏沉沉如果〖】..的迷糊劲儿,忍不住走到床榻替他拽被子,无奈道:「怎幺起来了?现在才八点不到,再睡会,不然等等又要闹脾气。」
余时中雾茫茫得盯着高秀明好一阵子,才梦游似得呢喃一句:「大哥……」
「瞧你这副傻样儿,赶快把被子盖好继续睡,起来我再给你做早餐。」
余时中差点就真的栽进枕头里继续睡,可是不行,他都睡一整晚了,再说现在八点,搭计程车去公司的话还来得及,余时中甩甩头,翻身下床:「大哥,你现在做给我吃,我等会要上班。」
高秀明身子明显顿了一下,才慢悠悠道:「……到霍海那里上班?」
余时中头也没抬,弯着腰找拖鞋:「嗯,晚一点点没关係,应该来得及吃早餐。」余时中找到脱鞋套上,抬头道:「来不及也没关係,我喝点果汁就可以了。」
高秀明双手环在胸前,似乎拿着这只头毛乱糟糟的小傻猫没有办法:「来得及,我现在就帮你烤麵包。」
「谢谢。」
余时中关上浴室门前听到外面高秀明的声音:「洗好就下来吃早餐,我等会送你去上班。」
把昨日的衣服穿上身后,余时中啣着三明治跟着高秀明进到车库,才发现高秀明换了一部车,银色的奔驰,挺适合高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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