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听了良久,才缓缓轻拍丁香的背,安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你也别难过了,总归大哥没事了。」
「对。」丁香破涕为笑:「那我现在就去看他,我好想赶快见到他。」
余时中下意识想跟着他一起去看大哥,李翼这时终于开了口:「少爷。」
丁香轻拍余时中的肩膀,在他俩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突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七爷在房间里等你,快去吧。」
「少爷。」丁香一错开身,李翼立刻疾步走过来唤他,只见余时中双拳紧紧撺着,突然扬声叫住準备要离开的人:「丁少。」
似乎没有人预料到他会叫住丁香,丁香本人也很诧异,他收回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温声道:「怎幺了?」
余时中僵直站在原地,声音却很平静:「大哥他,有没有问我,问我是不是没事了?」
丁香在空气中和他对视良久,薄唇扬着带笑的弧度,或许带着什幺意思,也或许就只是笑:「当然,杜七爷亲手接管这件事,你大哥自然问了几句就安心了。」
余时中这回没再拖延进度,在李翼开门之前,他伸手阻挡了李翼的举动,拉着披在肩上的外套,这件沾满男人味道的西装外套,毅然决然得推开门走进去。
杜孝之背对着他,面朝被窗帘遮住所有光线的落地窗,他双手揹在腰后,笔挺的衬衫紧贴着宽敞的背脊,露出充满威力的肌肉线条,他把雪白的双袖捲到手肘间,因此显得左手腕上的手錶特别明亮,在黑暗中闪着低微的光芒。
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余时中却觉得四周一片黑暗,他什幺都看不到,怎幺往前走,彷彿走在狭窄的缝隙,一失足就是万丈深渊。
从大门到落地窗的距离,一直都这幺远吗?
「李翼,叫人送丁香回去。」
「是。」
余时中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杜孝之还是不转过来,连看也不愿看他一眼。
他听到李翼吩咐对讲机的声响,两句话就结束,话才说完,几个沉重的步伐听起来像是要走出去。
「去哪?」杜孝之立刻叫住李翼,不轻不重道:「把他关起来。」
「什幺?」余时中尚来不及变色,李翼已经扣住他的手臂,这次连一句礼貌性的请都省略,二话不说就拎着他往外拖。
「等、放开、不要!」余时中怎幺甩得过特殊部队待过的职业保镳,他急得胡乱往李翼身上踹,恼怒得喝斥他:「不要,你、放开我,不要!」
「你再对他喊一句不要,我就叫他把你的腿打断,再绑上床。」
余时中不敢相信杜孝之说了什幺,他下意识想说不要,被一口口水呛得正着,眼见就要被李翼拖出门外,他着急得喊出男人的名字:「杜先生,杜先生,我,我不、……我……」
我什幺,余时中喊了半天,还真的不知道要辩解什幺,又为了什幺辩解。
杜孝之倏得转过身,往他身上一钉,仅只一秒间,那眼神简直想杀了他。
余时中吓到血液都凝固了,剎那什幺话都噎在喉咙里。
一直到被李翼架上车,运送到杜孝之所谓要关他的地方,余时中都瘫坐在后车座,一动也不动。
余时中失魂落魄得被带到一栋别墅里,他隔了许久才注意到这处豪宅位在红宝街里面,周遭都是杜孝之的领地,别说警察,就是上帝都别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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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翼停下车后,就一把他从后座捞出来,拦住他的腰扛到肩上,刷了卡进到房子里,逕直往地下室走。
随着他们走过的路径,灯光逐一亮出一条走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李翼掏出一把钥匙,转了几圈,厚重的房门便应声打开。
余时中费劲全身残尽的力气摀住自己的嘴,才免于洩漏呜呜的低吟,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不想再看到这间房间任何一眼,哪怕只是呼吸里面的空气,都足以让恐惧涨爆他每一个细胞。
地下室是一间装潢奢靡的地窖,单论它的格局就像一间高档酒店的顶级套房,所有的设施一应万全,墙壁铺满繁重的天鹅绒布,里头充填了五层防音垫,只要关上门,里面的世界就完全跟外界隔绝。
酒柜墙后是一张巨大的床,床的四周立有精緻雕绘的木柱,四支都连到天花板,柔软的垂帘泛着靡丽的光泽,半遮半掩露出深黑的被褥,明明是沉重的黑色,丝绸的光泽却充满暗示性,让人不得不往淫秽的方面作联想。
绒布质的床帘又黑又重,可以拢罩住整张床,像一块缜密的黑网,轻易就能窒杀被网在里面瘫软呻吟的小兽。床的正上方也盖着一层布,上面垂挂一条粗大的绳索,随意一拉,就可以揭开绒布,露出天花板上被遮掩住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床柱两侧延伸出来两条横越整张床的铁条,两铁条交织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再延伸回地板,整张床就像一座鸟笼,被关进去的知更鸟只有任人狎玩的份。
李翼把余时中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经过方才不是很和平的运送过程,余时中身上和服早就被扯得凌乱不堪,杜孝之的那件外套也早遗落在不知道何处,李翼微微避开视线,沿着原路找到那件外套,抖开来披在青年的身上。
余时中自从进到这间地牢后,就彷彿被抽乾了灵魂,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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