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的,不然还真不知道咋拐出来。
旗四在一个小门停了下来,早有个下人在那里接应。看到旗四下了车,那人连忙小跑上前,哈了哈腰叫道:“少东家。”
旗四看了他一眼算是应了,转身给了车夫车费让那他走。
韩彦看旗四下车了,连忙也跳了下来,在一旁侯着。孙通不用旗四吩咐,便把车门处的麻袋提了下来。那人连忙走过来,嘴里说:“哎,孙师傅,让我来让我来。”一边利索地接过麻袋,像抱着一件宝贝似的,跟着旗四进门了。
他俩一进去,门便“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孙通对韩彦说:“咱们坐车上等四爷吧,得有好一会呐!”
韩彦伸头看了看那扇关着的小门,好奇地问:“这就是赌坊啦?”
孙通说:“这是后门,前门在另一条街上。”
韩彦点点头,又跳上了马车,在板子上坐好,伸着两条豆芽一样的腿晃来晃去的。
那赌坊开了有八年了,一年到头没个停歇的时候,越是过年过节越是人来人往,平常则是一些流氓地痞多些,也有一些稚嫩的、受了引诱来这里碰运气的败家公子哥,这些则是常常换新面孔的。
管赌坊的姓赵,长着一身腱子肉,脸也凶神恶煞的,看着吓人,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头儿,大家都叫他赵大。
赵大年轻时受过旗老爷的恩,和旗老子有不浅的交情。他是个地头蛇,有势没钱,旗老爷是个乡下的土地主,有钱没啥势。旗老爷是个眼精的,晓得他在县里门路多,认识的人也多,便把他拉拢到赌坊里,许了他每月他两份分红,让他给看着坊子。自己则是每月挑个一两天到县城来走个场,翻翻账,分分钱。然而,自从去年得了花柳病后,旗老爷便不再进城了,只让旗四按时过来赌坊看看。
旗四从赌坊的后门进去,赵大已经在里面等他了。看到他进来,也是坐着不动,只是叫了一声“少东家”。
旗四应了一声,又叫了句“赵叔”,便撩了一下长袍坐在高椅上,问:“近来坊子里生意咋样?”
赵大说:“还算正常,只是大烟下个月可能得多进一点,近来买的人又多了些,货有点紧。那,少东家,这是这个月的账单。”
旗四顺手接了过来。自十八岁后他便开始跟着旗老爷在元茂屯查边、到赌坊看生意,看账这些事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他翻了几页,便晓得是个出了啥情况,看看不太出格,也就没多问。只是解释道:“前阵儿一批卖给西洋医院了,因此少了些,这次我带来的也不多,下次还要就得等今年收成了。大烟这东西是个馋人的,抽了就戒不了,粥少僧多,咱们也不可能无限供应着,还劳赵叔紧着点看人,挑着卖,咱们毕竟是开赌坊的,别坏了正经生意。”
赵大拍胸脯道:“行!少东家你咋说我就咋做,左右我是个混饭吃的人。”
旗四顿了一下,才说:“也不是这个话,赵叔你是个能的,我爹也说了,别让一个小赌坊拘了你的脚,得闲也到元茂屯坐坐。”
赵大笑着说:“这话好,改明儿我一定去。”
旗四懒得留在坊子里跟赵大虚与委蛇,说了两句便起身走了。赵大叫了一个跑腿的把旗四送到后门门口。旗四说:“我自个儿回就行,坊子里的生意还得人照看。”
旗四一从后门出来,韩彦便跳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四爷。”
旗四看了他一眼,撩开那车帘子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揭开了半边脸,对韩彦道:“你进车里来坐。”
韩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孙通,见他也是一脸疑惑,也不敢多问,便七上八下地爬进了车厢。
车厢的空间很大,韩彦就算躺平了也有盈余。车板上铺着淡蓝色的棉毯,还放着一只小巧炕桌,旗四一只手肘撑在炕桌上,托着脸看向韩彦,他旁边的角落里堆着包得整整齐齐的几包货物。
韩彦被看得不自在。他这才发现车子四周用蓝呢子布包着,车帘子一盖上便围得严严实实的,连车外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韩彦两只手还撑在毯子上,两只膝盖着地,脚留在外头,他仰着头看向旗四,说:
“四爷,要不我还是出去吧,你看我这破鞋脏的,别把您的毯子踩脏了。”
韩彦的衣襟有点宽,站着的时候还没啥,现下趴着,衣领子一敞,大半的脖子和锁骨便露了出来。
旗四看怔了一会,才说:“不碍事,你进来坐好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韩彦这才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离旗四最远的角落坐好,还不忘把衣襟紧了紧。
旗四说:“前儿你跟你爹来交租的时候我便说了,我这儿少了个劳工,今儿带你来就是让你看看你是来做啥活的,你看明白了么?”
韩彦一脸懵逼。
旗四见他接不上,只得自己说完了:“看到刚刚送进去的那袋子东西了吧?那就是鸦片。旗家大院在后山有一片地就是种鸦片的,明天就要播种了,到时你就去帮忙。今个儿回去我会让老李告诉你咋整。”
韩彦是知道鸦片是什么东西的,元茂屯也有几个庄稼人抽过,天天窝在炕上吞云吐雾,好好的光景都让化成雾飘没了。韩彦的心有点沉,这件事让他还未成熟的心灵感到十分的难受。他瞪着他那双乌黑的圆眼睛看着旗四,那里面有点不愿意和谴责的意味。
旗四见到了也装作不知。他知道这事是由不得韩彦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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