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郁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主动与林书芫说了第一句话:“书芫,你可看清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下官看清了。”林书芫朝娄琛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缓缓将刚才的事讲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事,四皇子的奉笔江钰源本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平日里也不急不缓,没见他着急过。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起身的时候竟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这跤好巧不巧,就刚好扑倒在了路过的大皇子旁边。大皇子一时不察被扑了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跌到地上,最后人没什么事儿却把随身的玉佩摔坏了。
那玉佩算是大皇子这些日子的心头好,连着带了好些天了,正是最爱不释手的时候。
被这么突然摔坏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高显听完,嘴角勾了勾略带嘲意的道:“哎,这还真是太巧了……”
怎么就那么巧扑到了大皇子身上,又怎么就那么巧其他事儿都没有,就摔碎了一块随身的玉佩?
高显可算对他大皇兄与四皇兄无奈了,这种小把戏他早八百年就玩腻了,两个人还玩的不亦乐乎。明知道皇伯伯不喜欢兄弟间有龉,他们还偏偏做些挑衅对方的事,就想着等对方先去告状,到时候好倒打一耙。
这么几年也没长进,要换他早就坐地上狂哭开始耍赖了。
没什么是撒娇卖惨不能解决的,如果有一定是哭的不够惨!
高郁听完却没做评论,只在高显脑袋上敲了下,摇摇头道:“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高显撇撇嘴:“我才对这些事儿没兴趣,由他们折腾去吧,反正在京城里也待不了几天了。”
他只要熬过这些天,就可以回西北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了,山高皇帝远别提多自在。
高显是要自在、快活了,可高郁一听心中却顿时一阵烦闷。
高显再过些时日就要回西北了,而娄琛也要跟随而去……
崇文馆里是小打小闹,朝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吵闹了一个多月之后,一直作壁上观的圣上终于表了态,皇储一事国之根本不可轻易下定,必须有所考量。
文治武功都必须要卓群,有所成绩。
然皇子们年纪都还小,军功政绩都还遥不可及,因此考量的标准便成了其他。
同几位尚书商议之后,南梁皇决定文治以崇文馆中平日里所做文章为准,考教君臣礼仪、治国之道、行知策论。
至于武功,圣上大手一挥,不若就把今年秋狩当作一次考试吧,以秋狩结果排先后,加以赏赐。
乍听这决定,百官皆讷讷不言,片刻后才高呼万岁,称圣上明智,但私底下好些个却都忍不住骂了一句——“庸君”。
下了朝后,已两朝为官的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更是在回去的路上一个劲的摇头,嗟叹不已。
当今圣上文采虽然出众,但确实不是当皇帝的料。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先帝懦弱,又太过重情重义,不该生于帝王家。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位十余年,皇帝从未干成过什么大事儿,也就靠着先帝留下的一帮朝臣辅佐,才能保南梁这十余年来平安无事。
重情重义对寻常人来说是好事,但对一位帝王来说,却成了最大的软肋。
当今圣上最是心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对大皇子并不满意,对德妃也早已不再喜爱,却因着早年同甘共苦的情分一直留有一份情面。
本以为经过谢家的事儿,皇帝总算有些长进,知道任用贤才,知道擅弄权谋了,却没想到能勇果敢只是昙花一现,过后皇帝仍旧过着安稳日子,将事情都交给了六部尚书。
不过回头想想,庸就庸了点,没魄力就没魄力吧,只要不是个昏君丢了祖宗基业就好,有他们在南梁这十几年还是有希望。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国还在就还有希望。
索性当今皇帝虽一无所成,几个儿子却还不错,尤其是四皇子,聪慧过人不说,武艺也不差,百步穿杨例不虚发,颇有当年成祖的风采。
而且谢家一事之后,云家总算出得头来。四皇子有了云家做靠山,来日如果真的登上大宝,定能成就一番基业。
皇帝虽然平庸,但这时还算看的清楚,相信前日里主动询问礼部侍郎的意见,也就是那个意思。
只是,可惜了靖王……
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却要到边疆做个闲散王爷,远离权势中心不说,西北还那般艰苦。
曾任皇子们夫子的工部尚书思及此仍是不住的摇头。
七月末,将朝中之事交予六部尚书代为处理之后,南梁皇便带皇子、嫔妃,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河北东路去了。
秋狩是□□年间延续下来的传统,本意是“察民瘼,备边防,合内外之心,成巩固之业,习劳苦之役,惩宴安之怀。”
一路慢行,既可体察民间疾苦,又可操练士卒,借以达到执捶拊鞭笞天下之效,奠定社稷万年永固。
但这百年间边疆安定,秋狩已经渐渐演变成皇家放松玩乐的方式。
且因着当今圣上身体欠佳,本该两年一次的秋狩已经三四年没有进行了,这次若不是实在难以定下太子人选,恐怕这一年秋狩仍旧不会去。
当真是庸君,庸君。
而被众臣称作庸君的南梁皇,正在“木兰围场”偌大的皇帐里,陪着自家侄儿闲聊。
千人队伍一路走走停停,到围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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