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最看不起这种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对于“仁心佛手”骆森寒隐藏在道貌岸然之下色眯眯盯着雷玉的眼光,苏放亦甚感不悦,因此——
“你刚才出手了吧?”雷玉忽然诡谲地笑了笑。
“没有。”替雷玉出头的事苏放自然矢口否认。
“你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雷玉眨了眨秋水明月般的双眸,“这回他得在床上好好地躺上两天了,真是大快人心。”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出手的。”苏放冷笑,浑然不顾这话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随便你怎么说。”雷玉的心情大好,“反正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还有那位大掌柜——摆明了是欺侮老实人。”
“‘黄金秤’楼动天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他是齐响的随从,当然承袭了其主人的精打细算。”
“算了。”雷玉仰天倒在床上,枕着自己交叉在脑后的双臂,翘起了二郎腿,晃晃悠悠地说,“看在你替我出气的份上,本谷主这次就不计较了。”
“……”苏放语塞,隔了半晌,方始喃喃道,“我是不是帮错了人?”再转首瞧瞧连呼噜声都已经冒出来的雷玉,他不禁摇头苦笑。“吃饱了就睡,猪都自愧不如。”
“多谢夸奖。”雷玉睁开了一只眼睛,“如果你也想睡的话,”他爽快地往里边挪了挪,“请。”说罢,重新阖上眼会周公去了。
——瞅他的样子,似乎毫无戒心。苏放默默地凝视着熟睡中的人(至少表面上看来如此),方正木讷的脸上再度露出了深深的苦笑——毒手、阎王令的“同居”生涯就此正式展开。
第四章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天空中没有半点星光。
今夜的扬州城很热闹——正确地来说,应该是扬州城的房顶上很热闹。只要沿着鳞次栉比的屋脊慢慢走去,十步之内,必能碰上一人。这些人大都神情严肃、身体紧绷、双目炯炯、闭口不语,浑身杀气腾腾、严阵以待。若要问大家为什么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答案显而易见——抓贼。只不过此贼非同一般,每次一提起“梅亦情”这个名字,武林中有大半人会咬牙切齿、恨不得早日将之锉骨扬灰以告慰亲朋好友的在天之灵;另一半人则多半会露出不屑与鄙视的眼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梅亦情都是一个臭名远扬,为人所痛恨、不齿的cǎi_huā淫贼。
风狂吹,草乱舞,躲在草丛中的那条狡猾的蛇还会出动吗?谁也不知道梅亦情的真正面目,或许他是街头的一名小贩,或许他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富贾豪商,或许他远在天边,或许他近在眼前,或许他——就是你肝胆相照的至交、生死相许的情人……风泠泠的夜里,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寂静的黑幕中,充满了紧张肃杀之气,有的人已忍不住落下滴滴冷汗。
引月楼卯字号房内一派详和。
“真无聊。”
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毫无睡意,大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华丽床罩,一边侧耳细听周围的动静,一边以“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轻松地交谈着。
“所有的人全跑到了房顶上,整晚窜来窜去、鸡飞狗跳,让人怎么睡觉?”雷玉言中颇有不满。
“你不是已经睡了一整天吗?”躺在外侧的苏放不胜佩服,“还没睡够啊?”
“多补充睡眠对身体有益,”雷玉语重心长地道,“而且现在是深夜,本来就是该睡觉的时候。”
“外面那么热闹,难道你不想去瞧一瞧?”
“有什么可瞧的?依扬州城如今的局势,梅亦情如果还会出现,那他就不是‘踏月临香’,而是‘踏危临险’了——这里的杀气浓得一直传出千里之外,连猪都不会靠近,更别说是狡诈如狐的梅亦情。”雷玉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恐怕房顶上的仁兄们今夜只能空手而归了。”
苏放深表同情:“这么辛苦还要做白工,真是难为了他们。”
隔壁房间断断续续地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之声,听得雷玉弯起了唇角:“那位‘急公好义’的大英雄似乎不太好受。”
“大概吧。”苏放说得事不关已。
“小心他找你报仇。”雷玉不怀好意地道。
“本楼主的点穴功夫岂会如此轻易地便被识破?”苏放傲然道,“我保证他想破头也找不出原因。”
“你慢慢吹吧,我会等着看牛皮是怎么破的。”
“我这不是牛皮,”苏放更正,“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铁皮。”
“不管你的脸是牛皮还是铁皮,本人一概没兴趣,”雷玉悠然道,“我目前比较感兴趣的是‘暗煞’。”
“嗯,”提起这个组织,苏放敛眉沉思。“我猜……”
“也许……”
“会不会——”
二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向对方。一个人睡绰绰有余的宽敞单人床上一旦挤了两个大男人毕竟显得有些勉强,两人这一转头——不消说,自然是眼对眼、鼻对鼻、气息相闻——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不凑巧的是,由于速度太快,两人的唇齿猛然相碰,来了个扎扎实实的嘴对嘴的亲密接触。刹那间,苏、雷二人如遭雷殛,同时飞速后撤。慌乱之下,只听“砰”的一声,雷玉的头撞上了内侧的墙壁;反观苏放,整个人直直跌落在地——二人大眼对着小眼,傻呆呆地足足愣了有那么一盏茶的功夫。
“呃……”雷玉摸着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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