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刚拾起妆台面上的榆木梳子,安容就站起了身,走到桌案边,只剩下失落的阿七独自站在妆台旁,手里紧紧握住那把木梳,藏不住的失意,“伶公子,不梳头了吗?”
“不梳了。”埋首阅书的安容抬起了头,看了阿七一眼,“没什么事儿,你就下去吧。”
阿七尚还沉浸在失落的氛围中,听他这么一说,脑子回了神,想着自己刚刚上来是要来做什么的,仔细想想也没想清楚,于是只得随意诌了的缘由——“我上来看看小黄。”
安容何等的聪慧,怎会听不出这人拙劣的借口,但也懒得揭穿了,摊开书继续翻看,阿七就像一方空气飘荡在屋子里,半点声音不出,抱着小黄缩在墙角边,连动个身子都得小心谨慎着,生怕自己扰了看书之人。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门外的春蕊敲门而进,安容一抬头,才发现了窝在角落里的阿七,这人抱着小狗,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一点声音也没有,自己都快忘了屋子里还有这么个人。
春蕊也是没料到阿七会在此,冲阿七招呼了声,笑得极为尴尬,转而对安容说:“伶公子,您的午膳,快过年了,厨房的张婆子昨儿回了老家,厨房里也没个掌厨的,奴婢就随意给您炒了几个菜,外加炖了一碗鸡汤。”
“搁桌上。”
春蕊恭敬立在一旁,等候主子吩咐,安容却挥挥手,“你先下去。”
春蕊欠欠身子恭敬退下,临走还不忘也冲阿七欠身,心里是惶恐不安,前段日子还以为伶公子玩腻了这个人,因此在他面前又耍了些威风,转眼间这人又滚到了公子床上,以后还是踏踏实实伺候主子吧,莫要再去揣测主子的意思。关门的那一刹那,春蕊最后往里面瞄了瞄,那阿七还是窝在墙角,心中不免狐疑,这哪里有半分恩宠正浓的感觉,随即又晃晃脑袋,罢了罢了,做好自己的事儿,莫要再生事端。
安容没管阿七,自顾地上桌吃起了饭,细嚼慢咽,并无太大的食欲,倒是这饭菜的香气遮不住,飘进了阿七的鼻子间,阿七用力嗅嗅,真香啊,肚子里咕噜一声,动静太大,连安容都听见了。
“过来吃吧。”安容搁下碗筷。
阿七放下小黄,赶紧奔了过来,“伶公子,你吃好了吗?”
“嗯。”
这才放了心,就着安容刚刚的碗筷,狼吞虎咽一般,把桌上的饭菜全部一扫而空。正在看书的安容偶尔看他一眼,这人的吃相未免太难看,随后云淡风轻地摇摇头,到底是个卑贱的龟奴,上不得台面。
吃饱喝足,再加上屋子里暖香撩人,阿七不禁犯了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安容看着那人昏昏欲睡,却强提起精神的模样,喉结滚动,突然来了兴致,把他唤了过来。
阿七跟这人呆久,也深知这人极爱干净,一般每每做那种事的时候,阿七都得洗干净了身子,眼下,并没有热水,哪里去沐浴?阿七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来了一句,“别……还没洗……我身上脏……”
安容冷眼看了阿七一眼,一把翻过他的身子,只褪下他的袄裤,急促地发泄完了yù_wàng。阿七又疼又绝望,上次这般在背面做,至少自己的上衣还是脱了的,今天连上衣都不用脱了。果真,只有yù_wàng,并无情动。
事后,阿七蔫巴似的瘫在地上,安容半分的意乱情迷都没有,很快恢复了那幅孤高冷清的神色,披着单薄的衣衫,伏于案前,全神贯注地翻着手中的书页。午后的阳光泻进来,照着那人如玉的面庞,阿七的眼前好似朦胧了一片,自己甚至怀疑,方才的那一场纠缠是否真实存在,倒是腿间的湿意提醒着自己,那是真的。
阿七心眼实在,很多事儿他难过一下子也就过去了,不大会去深究,特别是跟伶公子沾上关系的事儿,他更是不愿去多想。就像现在,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安容的冷漠,只记着他给自己饭吃,这样已经很好了。
阿七忍着腿间的不适,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动静很轻,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什么事?”
阿七指着他手里的书卷,“我想习字,伶公子若是得了空,阿七想跟着学写字。”
安容搁下书,随意问道,“你来长春院之前,就一直叫阿七吗?”
“不是,我叫……我叫齐光。”
“哪个齐,哪个光?”
问完这话,安容笑了,他不识字,哪里知道是哪个齐哪个光,但阿七俨然已经被安容那不经意的笑容所吸引,痴痴地看傻了眼,伶公子笑了,真好看,不像这尘世里的人。
“你老家是何处?”
阿七赶忙回神,“是广陵城不远处的沭阳县,之前告诉过公子的……”后面那句含糊过去,淹没在低音里。
“沭阳。”微微沉吟,“我知道是哪个齐了。”
提笔沾墨,在一旁铺展的宣纸上,写上了“齐光”二字,不咸不淡地解释道,“齐字错不了,只是这个光,我自作主张给你写成这个,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阿七看着宣纸上如画一般娟秀的两个字,乐呵呵地,嘴间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心下又是一阵感慨,今生一定不能辜负这个男人。
“谢谢伶公子。”阿七转念一想,此刻就想着把他倆的名字写在一处,这样就好像他倆之间有了爱情的信物一样,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你的名字……怎么写?”
安容这会儿心情不错,复又提笔紧挨着那两个字旁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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