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驾着马车,朝山水村前行。
江零珂师生二人在外驾车,白羽主仆二人在车内。
车内。
白七托着腮,看着自家主子,与原本脑海里的主子对比了千百遍,然后才缓缓道:“小姐,你这发髻,与以往的可着实不一样了…”
听言,白羽偏头捋了捋发丝,思绪漂浮:“是么?哪里不一样了?”
“这发髻是小姐自己梳的么?”
白羽摇了摇头:“不是。”
“难怪,技术还真是不咋地…”
“这是夫君第一次为我挽发。”白羽莞尔一笑。
白七微张嘴巴,做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样的话,姑爷的手巧在男子中那就是极好的了。”
顶多差强人意,幸好自家小姐天生丽质,这发髻嘛,好看是好看,凌乱美嘛…
也是美呀!
试问天下哪个男子会伺候自己的妻子梳发穿衣?
白七就没见过!
车外。
既熟悉又陌生的乡间小路,江零珂幽幽叹口气,离家这么些年,还真没能回去好好看看,又庆幸当初爹娘择了村外一处青山绿水之地落户,与村里隔了些距离,该是没人能知道她此番回去,被人认出来,就不好糊弄过去。
谁会知道昔年还是青涩的少女,如今一转身性别颠倒,还娶了娇妻归。
江零珂不想吓着别人,也不想被人发现,这样的生活,很好,不需要改变。
这条泥泞小道,马车轱辘轱辘声,旋即溅起一片尘土,扬长而去。
爹娘的墓合葬在碧湖的边上,对面的那座小竹屋,便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当初爹娘突然离世,江零珂痛受打击,虽悲恸,却还牢记爹在世时对她所言之语。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无缘,莫强求。
还年少的她对生死离别在那刻,理解的特别痛彻。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跪在棺椁前,守灵。
而后,她逃离这个地方,满满的回忆,她有些怕接触,所以,当再一次站在爹娘的墓前,她有些腿软。
就在她颇感无助时,一只柔荑牵着她的手,江零珂偏过头去,瞧了是白羽,眼底的担忧一览无遗,江零珂勉强笑了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墓前还残留祭品,且**净无杂草丛生,明显是有人经常来,许久没回,是谁在照料?
正当江零珂疑惑,一声极弱的呼唤声从旁出传出。
“阿珂…是…你么?”
江零珂猛然转身,入眼的是一老妇,满脸皱纹,白发苍苍,拄着拐杖,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余娘?!”
老妇拄着拐杖颤巍巍过来:“真的…是…阿珂么?”
江零珂轻轻拍了拍白羽的手,似是安慰般,随后急忙上前扶着快要摔倒的余娘,江零珂有些哽咽:“我是阿珂,余娘,是我,我回来了。”
余娘睁着浑浊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颇有些痴呆状,摇了摇头,又点头,自言自语道:“余娘太老了,都分不清哪个是阿珂了。”
江零珂急了:“余娘,你忘了以前你喜欢带我去镇子上赶集么?忘了爹爹拿着鞭子满山追赶我时是你来阻止的么?”
余娘眯眼回想了一会,点头:“是了,阿珂小时候可皮了,你爹可没少揍你。”
突然又举起拐杖狠狠的打在江零珂的后背,顿时痛得江零珂龇牙咧嘴,余娘骂道:“小崽子长本事了,这么多年都不见你回来,你爹娘的坟谁照看,余娘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能照看多久?看老婆子不打死你!”
说罢,又举起拐杖朝她打去,江零珂也不敢躲,只能忍着痛。
“诶…诶…余娘,别打了…这还有人在呢。”
众人看着这一幕,老的气呼呼扬起拐杖打在小的身上,小的只能缩着脖子缩着身子,想躲不敢躲的模样,言语又是那般的心酸,真不知道该笑不该笑?
余娘听言,这才发现旁边的众人,这才放下拐杖。
见状,江零珂上前扶着她走到白羽面前:“余娘…这是我嫁…娶得媳妇。”
“媳妇…?”余娘拄着拐杖打量白羽,突地又扬起拐杖打她后背,“你真当余娘老眼昏花了啊,这么俊俏的女娃娃,怎么可能会是你媳妇,逗余娘呢!”
白七早就憋着笑,憋得花枝招展,一脸通红,这还是第一次看姑爷这么狼狈呢!
黄瓜同是。
白羽亦是。
“余娘,妾身是阿珂的媳妇。”白羽为了不让她再被打,急匆匆解释道。
“哎哟!”江零珂一声哀嚎。
后背又被拐杖打了一下!
“小兔崽子,成亲了余娘怎么不知道!敢偷偷瞒着余娘自己成亲,该打!该打!”
揍完江零珂,旋即上前拉着白羽的手,笑得一脸慈祥:“孙媳妇,真俊俏的孙媳妇,阿珂有没有欺负你,她要是欺负你就跟余娘说,余娘帮你好好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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