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的涟漪,在洞穴里回荡开去。
乔沐却神情淡淡,许久方道:“她从来不是心善之人,这我早就知道。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我也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你还要拿自己的命去救她的儿子?”柳蓉打断。
乔沐抬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柳蓉哼笑一声。“师父以为我不知道么?”他用尾指点了点正在冒冷气的寒玉床,“云栖所中之毒阴寒无比,我神教内功,恰恰也是阴寒一路。你若想替他逼毒,光靠自身全部内力尚且不够,不得不借助这寒玉床的外在寒气,方能驱除毒性。可如此行为……当你全身经络俱开,护体真气统统进入云栖身内之时,这些阴冷的外在寒气便会乘虚而入,侵透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你无力抵挡……必定……必定……十分的痛苦。”
他说到最后,仿佛感同身受,自己的神情也变得哀伤凄婉起来。
乔沐却似乎并不哀伤,只道:“那又如何?我已经说了,我死之前,必定会杀了云栖,让他给我陪葬。你莫拦我。”
说完他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侧身抬肘,反手就往柳蓉胁持自己的手腕抓去。
楼牧见两人动手,害怕这两人的真气波及自己与云栖,连忙又将云栖抱远了一些。
他只觉云栖身体僵硬,低头一瞧,只见云栖正一动不动看着那两人打斗,一双秀目中流露出十分阴戾憎恶的神情来。
云栖察觉楼牧的眼神,便收回目光,抬头瞥了楼牧一眼。
他眼底的阴戾与憎恶,慢慢被一种安宁取代。
瞥完之后他又微微侧头,遥遥望着结了冰的潭水远处。
远处冰面甚薄,有几处冰层破裂,底下清澈的潭水泛着泡沫,在碎冰边缘打着细小的圈。
其中有一处,便是先前楼牧与柳蓉摔落之时砸出的冰窟窿。
“你不应该跳下来。”云栖看了好一会儿,终是轻声对楼牧道。
楼牧柔声道:“我如若不跳下来,弃你于危险而不顾,那才是真正的不应该。”
云栖也并不再与他辩驳,只突然问道:“我以前送你的那个白玉镯子,现在……还在不在?”
当日春风和煦,星月当空,在魔教禁地的那一汪瀑布泉水之底,他曾送了楼牧一只白玉镯子。
那只白玉镯子,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云氏女子用来赠予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
楼牧听他突然转了话题,不由一愣,却见云栖脸上浮了薄薄一层虚汗,便知他还在全力抵御体内的剧毒发作,当下也不忍心多问,忙探手入怀,把那只镯子重新取了出来,放在云栖的胸口,哄劝道:“在呢。我一直都随身藏着。这是你送我的,怎么都是掉不了的。”
云栖低低笑了一声,忽地仰头望着他,道:“随身藏着可不够。”
楼牧一愣,嘻笑道:“随身藏着还不够?那你要我怎样?打碎了吞到肚子里,一辈子不屙出来?”
云栖双目盈盈,在一池水光照耀下,宛如瑰宝一般。
楼牧见他神态纯粹认真,不由心头一凛,有些惶恐地道:“你……不会真要逼我把白玉镯子吞下去吧?”
云栖“噗哧”一笑,终是摇了摇头,轻轻地道:“你……你只要一直记得这只镯子……不要弄丢了它……便好。”
楼牧见他心情颇佳,当即将白玉镯子塞到云栖的手里,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手,道:“那不如你将这只镯子戴我手上,这样除非我的手断了,我怎么也不会弄丢了它。而且我时时低头,便能看见它,记得它。”
他有心哄云栖高兴,便也不管镯子只有女人会戴的习俗,就这样笑嘻嘻地将自己的左手横到云栖跟前。
云栖看了看他,却推开他的左手,将他被柳容捏碎腕骨的右手拿捏起来,慢慢把白玉镯子套了进去。
他套得甚慢甚柔,似乎是怕弄痛了楼牧的断骨伤口。可镯子质地硬冷,又开口狭小,难免有所磕碰。等到彻底套入,楼牧已经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楼牧不明白为何云栖非要将镯子戴在他受伤的右手不可,刚想发问,却只瞥见云栖神情甚是安和专注,仿佛是了却了一件重大的心愿,便强行忍住痛楚和疑虑,晃了晃自己戴上镯子的右手,微笑着问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他深知此刻云栖的命运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柳蓉与乔沐谁胜谁负,均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乔沐胜,最终依旧会杀了云栖;柳蓉胜,自然是根本不会允许乔沐去救云栖。他想得通透,因此倒也放开了心怀,只低头专注逗弄云栖,博他开心一笑。
云栖的眼神,却一直在楼牧的面容上流连不止。他性子本就冷淡,此刻又虚弱,难得露出如此不舍的神态来。楼牧觉得新奇,便摸了摸自己的脸,调侃道:“可是觉得我相貌英俊不凡?”
云栖依旧望着他,倏地开口,道:“谢谢你。”
楼牧愣了一愣,心里顿时有些难受失落,低声喃喃道:“你,你谢我什么?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根本帮不了你……”
“你做了很多。”云栖打断他。
“比如?”
“比如……你会问我喜欢吃什么。”云栖一脸认真地回答。
楼牧顿时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隔了半晌,方才伸手刮了一记云栖的鼻尖,道:“我问你喜欢吃什么你便要谢谢我了?那这世上你要谢的人不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
云栖闻言,表情甚是惊讶,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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