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晨光这才露出笑脸,“我们会的,你们忙了几天,回去好好休息吧。”他靠近蓝田,放低声量道:“大家都是兄弟,也是为了查案,何必弄得场面那么难看,早点服从安排多好?”蓝田也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呢,刚才电话里霄云又是哄又是求的,我都心软得不行了,你要一开始就让她来说,我准保立马投降啊。”
祖晨光被刺了一下,但又不好反击,只好冷冷瞪了蓝田一眼,自去安排工作。
郝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见风向转了,立刻也被吹到祖晨光那边,围着他们团团转。这大队人马,最后被安置到校务处的大会议室里,在法学院边上新建大楼的最高层,还配备了保安和照应他们吃喝拉撒的工作人员,待遇可比蓝田他们高多了。
祖晨光的人一走,蓝田的办公室就空下来,像是凭空大了一倍。大家却比之前更疲惫,懒散地靠坐在一切能搁**的地方。
张扬不忿道:“他妈的,我们熬了两通宵,丫谢谢都不说一声,就把我们的料拿走了,跟鬼子进村似的。头儿,我们这就让出去,也太怂了吧!”
蓝田:“那你想怎么着?去纪老门前静坐自焚吗?”纪老是他们的署长纪健达,人称丝绒铁手,意即外表高雅柔软,实则包裹着铮铮铁腕,擅长翻脸不认人,署里的人个个都怕跟他打交道。蓝田搬出了纪健达,非常有效地让张扬闭嘴了。
蓝田对颓废的部下说:“祖晨光要趟这浑水,我们也没办法。也好,淮大这里水太深了,让他们扛去吧。这两天大家辛苦了,回去洗个澡,明天就说家门口被水淹了,都甭来局里了。”
众人懒懒地应了一声。能不熬夜上班,毕竟是好事,大家也没话说了。
但这雨却没有让他们下班的意思,不但越下越大,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雷电。外面大雨如注,谁也走不了了。他们百无聊赖,只好在办公室里继续打牌玩游戏。
萧溪言一边跟蓝田下棋,一边道:“祖晨光摆明就是要保住秦一丰,我们就这样看着?”
蓝田拈起一枚棋子,道:“要是秦一丰真的有问题,一百个祖晨光也保不了。淮大死了四个人,别说祖晨光,他那些高官弟子也做不了什么,最多能延长调查,尽量减少□□流出去,维持秦一丰师门的脸面罢了。”
“秦一丰肯定有问题啊,从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一开始还挺合作的,后来开始躲躲闪闪了。”
“我看老祖现在肯定烦得不行,要不是的话,他虽然嚣张,也不至于摆出这么个大阵仗给人看。”蓝田看着越来越空的棋盘,道:“他这次能不能扛下来,还真不好说呢。”
第二天早晨,他们在沙发和办公桌上醒过来时,雨还没停。从窗外看出去,校园里烟雨迷蒙的,水雾中隐约透出青葱的绿草地和绯红的砖头路,三三两两的艳丽雨伞在上面徐徐移动。
他们睡了半宿,情绪好了起来,于是决定先去食堂吃早饭,再各自回家。
蓝田搂着老猫的肩膀,共同撑着一把大黑伞。“淮大很美吧,”蓝田悠闲地道。
“嗯,修道院也整天起雾,不过到处都灰蒙蒙的,没这里那么多颜色。”学生们并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还像往常那样成群结队地上学吃饭踢球,校园里非常热闹。
蓝田带他们绕着红砖路闲逛,到了湖边松树林时,他们驻足看了看,周围的警戒线又往外扩了三米。
培成道:“我进去拿回工具。”于是蓝田他们一起走到工棚前。一名101的警员朝蓝田点点头,蓝田问道:“进展怎样了?”
那人是个老警员,跟蓝田交情不错,摇头道:“跟这破雾天一样,啥都看不清楚。线倒是多得很,撸不到一块啊。现在唯一能翘得动的,就是里面那小姑娘。”
蓝田一惊:“什么小姑娘?啊,是林天心?”
“就是被绑架那个。根据你们的线索,她指证的那个上吊的学生,很有可能不是凶手嘛。这孩子要是说谎,吓唬几下就得说真话了!”
蓝田心里一凉,“老祖在里面审她?”
“可不是,都一小时了。”
蓝田和萧溪言等人面面相觑,穆歌不忍道:“在又臭又脏的尸堆里盘问一个小女孩吗?真做得出来!”
刚说完,栾舒乙带着林天心走了出来。林天心脸无血色,那灵秀的眼睛也没了魂,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栾舒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经过蓝田身边,没说话,只是狠狠剜了蓝田一眼。
她们走后,祖晨光跟着走了出来。他见到蓝田等人,问道:“蓝警官,有什么事吗?”
蓝田嘲道:“还是小姑娘好对付呢,怎样,她告诉你怎么把比她高半身的大人撂倒,然后用法术变进这土坑里了吗?”
祖晨光哼了一声:“林天心有问题,是你们推理出来的,我们只是在逐一查证排除。这种时期,什么手段有效就做什么,要像你们那样温吞吞地搜集证据,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
蓝田:“那你们调查秦一丰了吗?”
祖晨光眼神锐利,“我们当然会这么做。”
蓝田一笑:“祖晨光,你延迟对秦一丰的调查,是让他有时间做准备,还是就为了分散注意力?嗯,万一孩子受不了逼问,胡乱认了最好,直接可以结案了。”
祖晨光被惹怒了:“蓝田,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说我渎职?!这里那么多兄弟在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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