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被大力地拉开了,日光照进了暗室里。
“猫儿!”一个声音喊道。
老猫的刀刃离麻原的胸膛只有一厘米,此时再也刺不下去。
培成站在帘子外,看到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
外面脚步声杂乱,没多久,蓝田也跑了进来,冲了过去,抱住老猫,连连问:“猫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受伤了吗?那是谁的血?”然后栾舒乙和张扬等人也一起进了门口。他们看到了老猫的样子,都吓坏了。
老猫的脸上和身上,又是红又是白,也分不清是血肉还是肿块,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
老猫全身僵硬,对蓝田的提问,他一句也回答不出来。差一点点了,离麻原的心脏,就差这一点点了,却没法往前行进——因为蓝田正抓着他握刀的手,抓得紧紧的。
蓝田的身子像一栋冷硬的墙,挡在他身前,把他和麻原隔开,也把他隔绝在众人的视线之外。老猫心里明白,蓝田看到了,也知道他要**什么。
他轻声回道:“我没事。”
蓝田的手又冷又湿,老猫知道他吓得不轻。啪嗒一声,老猫松开手,刀子清脆利落地掉在了地上。
老猫又道:“我没事,蓝田,我没事啊。”
☆、脱轨
雨终于停了。时近黄昏,但天空很明亮,刚刚露脸的太阳像是要补偿这几天的缺席似的,狠狠地照耀着水光迷离的世界。
阳光从蓝田办公室的窗口透进了房间里,照得老猫睁不开眼。他瘫在沙发上,身上到处是绷带,看上去竟没有一处是好的。不过他倒是自在的很,吹着空调,吃着张扬喂过来的粥,快要睡过去了。
张扬怒道:“你嘴巴张大点行吗?妈的,我家儿子都没那么费劲!”
老猫眯着眼:“我嘴巴伤了啊,你吹吹再喂,烫死了。”
张扬骂道:“就擦伤点油皮,至于跟一级伤残似的吗?”老猫刚被抬出栾舒乙办公室时,全身血淋淋的,非常骇人,但培成给他仔细清洗上药后,才发现除了小腿和左肩的伤口比较深,其他都只是伤了表皮;他身上的血大都是麻原的,麻原不只被捅了胳膊,老猫扑向他时,还砸伤了肋骨,现在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比老猫惨多了。
张扬嘲道:“也不知道谁才是受害者,那小子遇上你也够倒霉的,不会落下个终身残废吧?”
老猫闭起眼睛,懒得理他。
这时候,门打开了,蓝田匆匆走了进来。老猫听到声响,睁开眼睛,两人对看了一眼。
蓝田摸摸老猫的头,怜惜道:“还疼不疼?”
老猫趁机撒娇:“哪有不疼的,尤其是嘴角的伤口,这粥太烫了,碰到伤口热辣辣的。”
张扬正要发作,蓝田却把粥接过来,柔声道:“我喂你。”老猫心满意足,顿时浑身舒泰,骨头也没了,直接倚在蓝田的身旁。
张扬没眼看,叹了口气:“头儿,栾舒乙那边怎样?”
蓝田冷笑:“麻原落网,她女儿安全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怕,又端起臭架子,推得一**二净。老祖就差用刑了。”
“卧槽,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用猫爷的瘸腿想,就知道肯定是栾舒乙指使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死在那变态手上的,偏偏都是栾舒乙想**掉的人?”
“谁说没有直接证据?”蓝田皱眉,“还有林天心啊,只要她供出是栾舒乙让她说谎,栾舒乙就会很麻烦。祖晨光这牲口,正要对林天心使劲呢,栾舒乙再不招供,压力就会全落到天心身上,操,搞了半天,还是回到原点!”
提到栾舒乙,蓝田就恨得咬牙切齿。她明知老猫被绑在里面饱受折磨,却不断阻扰他去拯救老猫。想到老猫就在隔壁帘子里,被麻原百般虐待,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蓝田就汗毛倒竖,他甚至想,要是老猫真被弄死了,他会怎样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麻原和栾舒乙千刀万剐。
蓝田又是后悔又是后怕,差一点点,他就永远失去老猫了。
他现在还是怕,刚才那千钧一发的场景,犹如那把尖锐的刀,仍然吊在心间……
在老猫死去和自己失控以外,他最恐慌的,其实是冲进之后,见到老猫的那一刹。老猫阴冷的眼神,刀尖上殷红的血,蓝田毫不怀疑,只要晚一秒钟,那把刀就会□□麻原的心脏。
差一点点啊,他跟老猫就会永远被隔在帘子两端——两个不同的世界。
蓝田不自禁地握住老猫的手,觉得又是怕又是爱。那个举着刀的老猫如此陌生,他甚至没法辨别出,老猫和麻原,哪个更像是杀人魔?或许他和老猫,从来就处于不同的世界,那张帘子恰好把这透明的界限给指了出来。
老猫察觉到蓝田的眼神,睁开了眼睛。蓝田亲了他的嘴,两人望着彼此,千言万语也只能消融在无形的空气里。
张扬在旁边“啧”了一声,“我回去了,你们慢慢——”却发现两人压根儿就没意识到他的存在。他第一次自动住了嘴,夹着尾巴悄无声息地遁了。
老猫摸着蓝田的脸,那温柔的眼睛,润和的皮肤,暖暖的气息,几天没刮胡子而长出来的短短的胡茬子,扎得他的手掌麻麻痒痒的,单是这丰富的一张脸,已经能占满他的感官。这是一种多么陌生的安详呢,或者这就是——好好活着的感觉?
蓝田摩挲着老猫的手,道:“猫儿,我们回家吧。”
老猫舔舔嘴唇:“回家**嘛呢?”
蓝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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