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脑子倒是清醒,道:“那瞎老头说自己要死了,又说自己没后人,死了也没人上坟,就拉着我喝个够。”
“你们俩倒是能混到一起,一般的不靠谱。”
老猫笑了起来:“老头满嘴神啊鬼的,会讲很多故事,好玩得很。”
“嗯,他不是想赶你走,说你是灾星吗。他还说什么吓唬你了?”
“他还说,这屯不是个好地儿,隔一阵子就要开始死人,25年一循环,今年正好25年。”
25年……已经25年了吗?蓝田心里想着,沉默了下来。
老猫却浑然不觉,道:“我要撒尿。”
“进这家借厕所。”
“不,”老猫看着蓝田,“我们去树林吧。”
可能因为两头都灯火通明,夹在大街与米屯中间的树林,显得分外黑暗。进入九月,夜晚开始凉了,老猫却是全身燥热,一到没人的林深处,他就把蓝田推到树**上,吻了过去。
老猫的舌头滚热的,有酒的醇香和辣味,蓝田亲了一阵,觉得自己也晕得厉害。
老猫抱住蓝田的腰,道:“不行,我要尿出来了。”
蓝田放开他:“那赶紧尿。”老猫却又贴了过来,把蓝田的手放在自己裤裆上,笑道:“你帮我。”
蓝田没法,把老猫转身对着树**,从后面抱着他,替他解开裤拉链。“你自己拿出来。”
老猫又道:“你帮我。”
“操。”蓝田骂了一句,但还是照做了。老猫跟没骨头似的,依在了蓝田的身上。蓝田:“你站好,靠,别尿我鞋子上。”
老猫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真醉了,头上的树影在旋转,月亮的光晕在膨胀、膨胀,然后碎成了无数的星星。他转过头,吻向蓝田的嘴。
蓝田赶紧抱着他,以免两人一起摔到土里。
起风了,风是凉的,可贴在一起的两人却很暖和。蓝田亲着老猫的耳垂,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看他闭起的眼睛上睫毛的颤动,不觉更加用力地搂紧他。
“我尿完了,”老猫道。蓝田正沉醉着呢,听了这话,愣了愣,“要我帮你塞回去?”
老猫晕乎乎地道,“等会儿,我先甩一下。”
蓝田赶紧缩手,把老猫推开:“妈的。”老猫向前蹒跚了两步,好歹抓住了树**,笑道:“哥哥,帮我嘛,我那儿好冷啊。”
蓝田叹了口气,粗鲁地把他推到树**上,老猫“哎哟”一声,夸张地皱着眉,眼睛却还是笑着的。蓝田把他的裤链拉好,又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啊,真是赖得不行。”
老猫搂着他的脖子,只是笑个不停。蓝田见老猫醉态可掬,把摸过鸟的手放在老猫的身上,搓了几搓,道:“我们回家吧。”
老猫道:“不,我还没吃月饼呢——别搓了,你怎么跟那神怪老头一样……”
两人边说笑,边走回空地上。在林地的边缘,老猫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蓝天赶紧抓住他,往下看,才发现是一根长长的柴禾。应该是齐闻谷刚才扔出来的那一根,柴头上有烧焦的痕迹。
老猫把柴禾捡起来,掂了掂,又伸进土里,一边走一边乱画。
蓝田问道:“画什么呢,面条?”老猫胡乱答道:“嗯,一条环游世界的面条,哦,它要过河了。”
两人跨过一个沟,到了矮墙边。老猫又在地上画了起来,道:“刚才老瞎子跟我说,这屯,名字取得不吉利。米里藏着火——”老猫写了个歪歪斜斜的“火”,然后又在字上面画了个“t”,正好叠加成一个“米”字。“所以呢,所以什么呢?我忘了……”
蓝田笑道:“你的字真丑。”
老猫三两下把字抹掉了,“我有五十年没写字了吧……哦,我想起来了,老瞎子说,所以米不成米,这里就成火屯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蓝田脸色一变,随即道:“什么狗屁意思!他儿子死的早,受了刺激,脑子有问题,甭理他说的话。”
老猫笑道:“他脑子有问题吗……嗯,脑子有问题的才好玩,你就是脑子太正常了,闷死人。”
蓝田搂着他的脖子,佯怒道:“那你还跟我混?”
老猫宠溺地摸着蓝田的脸:“你帅嘛。”
蓝田甩开他的手,“这里人多,注意你的言行!”两人走到空地里,到处都是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炖肉的香气一阵阵地袭人鼻端,虽然肉是大肉、茶是粗茶,但也有一种富满的欢愉感。老猫在中间站了一会儿,感到自己就在走马灯的中央,眼见人一圈一圈的转,转出了人间烟火,转出了一个个不可言喻的故事……
老猫酒量不差,撒了一泡尿后,感觉清醒很多了,但脑子还是很兴奋。他想起瞎子的话,团团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数着周围的老房子。
“一、二、五——诶,怎么只有五间屋子?”
蓝田道:“是只有五间。”
老猫:“哦,”接着又笑了起来:“我记起来了,老瞎子说,有几间房子没了,米不成米了。为什么会没的?”
蓝田过了一会儿才答道:“两间烧了,一间拆了。老瞎子不是跟你说,米变成了火吗,正好是对三角的三间房子没了。”他对着房子出神道:“不过,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你说,怎么就那么巧,难道那些鬼扯的诅咒,真有道理吗?”
老猫突然醒悟:“三家里,其中就有你们家?”
“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之后就没有重建。之后出生的那些孩子,以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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