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拉开阶梯旁的紫丝绒窗帘,显出后面一个一米高的拱窗,整个楼道都明亮了。他又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雨丝夹带清新的空气飘了进来,让人精神一振。
蓝田道:“这是长命雨呢,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天人会少点吧。”
蓝田虽然只是客席讲师,但因为在圈里名气大,所以也给了他一间独立办公室。在老楼的长走廊里有八间房,蓝田的办公室是上楼后右拐的第一间,再往前走,可见到走廊的尽头养了好一些绿植,仔细地观察,能看见绿植后面有一扇门。
老猫好奇道:“最后一间房是谁的?养这么多滴水观音,不会妨碍人进出吗?”
蓝田看也不看道:“里面是个大红人啊,就算养的是藏獒,也会有人冒着被撕碎的危险去敲她的门。”
老猫:“比你红。”
蓝田:“那当然,她是出名的爱情专家,常常上电视呢。”
老猫笑道:“爱情还有专家呢,他是男是女的,专家的意思是想泡谁都能成吗?”
蓝田打开房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心理学这东西,能解释得了别人的困境,不一定能解决自己的难题。你看她在门口放了那么多植物,不是很奇怪吗?”
老猫:“嗯,跟守门似的。”
两人走进办公室,蓝田打开了灯,道:“没错。大部分人养这些绿植,都养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是为了观赏。而她呢,她把这些植物放门外面,门一关,就看不见了,而且还养了那么多,不但能遮挡她的门口,给见她的人设置障碍,而且还能扩大领地。你看到了吧,滴水观音的叶子都快伸到隔壁门口了,这就跟堆城墙差不多,堆得越远,就能圈更大的地。可不就是守门用的吗。”
老猫对爱情专家没什么兴趣,第一次进来蓝田的大学办公室,倒是很新奇。他四处看了看,道:“你的家和办公室都一个样,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刚搬进来的呢,连个笔筒都没有,你跟爱情专家是两极端啊。蓝田专家,这又有什么说法,是不是她想往外长,你就想往里躲啊?”
蓝田一愣,觉得老猫的分析也有道理,但他可不想承认自己被老猫看透了,于是瞟了老猫一眼道:“躲个屁。我这就是刚搬进来的,还没到一个月呢。”
蓝田的估计并不准确,虽然下着绵绵细雨,又是个周末,讲堂还是坐得满满当当。老猫左顾右盼,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塞下他的缝儿。正打算回办公室,后面几个女生叫住了他。一个戴渔夫帽的女孩道:“坐这儿吧,我们挤挤。”
老猫道了谢,坐到了第四排的最右边。周围都是唧唧呱呱的大学生,桌上摆满了、笔袋和手机,根本没地儿睡觉。但老猫此时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上过这种大课,但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是不太可能会去上大学的。在修道院又都是十几个人的小班,所以在大学听课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渔夫帽女孩搭讪道:“你是外系的吧,从来没见过你。”老猫没听懂“外系”是什么,含糊地点点头:“今天第一次来听课,人真多啊。”
一戴绿色镜框的女孩道:“不是说不让外系的人选修吗,你自己跑来的?小心被蓝老师赶走哦。”
女孩们笑了起来。一个涂茶色唇膏的女孩道:“蓝老师一看就是脾气特温柔的人,不会赶人吧。每次蓝老师的课人多到要坐台阶上,我们系哪有这么多人,我看至少有四分一是外系的。”
渔夫帽:“外系的来**嘛,又没有学分,每次讲到案例时图片还血腥得要命。”
绿色镜框:“案例的部分最有意思啦,比国产片两毛钱特效刺激多了。”大学生的话题顺势片去,老猫在蓝田的熏陶下看了不少血腥b级片,听到女孩的谈话,心里惊异不已——学心理学的都有这怪癖吗?
这时阿克也从门口进来了,见到这歌迷见面会似的场面,非常意外。他找不到位置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第三排、第二排和第五排都有人喊他。阿克一喜,爬了上来,正好坐在老猫的前面。他对老猫点点头打了招呼,就跟周围的朋友聊上了。看来阿克在学校挺受欢迎,这么一会儿功夫好几个人跟他搭话。
渔夫帽在老猫身边小声说:“经管的校草,你认识他?”
老猫:“嗯。”
茶色唇膏也加了进来:“帅哥都喜欢扎堆啊。你们约着来上课的?不会是一对吧。”女孩儿又莫名笑成一堆。老猫回想阿克的模样,浓眉大眼,是蛮帅的,但身材和举止跟蓝田一比,就像个纸人般的单薄。
在阿克之后,又有一个男孩走了进来。他鸭舌帽戴得低低的,垂头走路时遮住了半边脸,抬头找位置时也看不见眼睛。老猫觉得这造型挺好玩儿的——难道帽子后面有摄像头,能帮他扫描前面的障碍物?
那人走到老猫身边,小声道:“能让让吗?”
老猫没听明白:“啊?”
那人沉默半响,走开了,去找其他位子。最后他坐在了台阶上,谁也没给他挪座位。像他那样的人,陆陆续续有七八个,等蓝田进来时,连台阶都坐满了。
蓝田一进来,讲堂里就安静了。渔夫帽和茶色唇膏都坐直了身体,打开笔记本,专心听课。
讲课的蓝田,跟平时在警署里的样子不太相同,语调清和舒缓,调理明晰,风度儒雅,说的是杀人分尸,也像是在分析一首十四行诗似的。老猫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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