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觉着来到这里的人皆是自甘堕落吗?”
轻之的声音很缥缈,明明耳边就是对方的呼吸,但是却觉得那么远,易苟待依旧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至少他不该如此。”卢伯对于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自己给予了莫大的帮助,如若卢远志不是卢伯的儿子,那么她也不会多费口舌说这些对于一些整日浑然生活的人没用的话,只是因为她与卢伯的关系,卢伯与卢远志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牵扯说不清道不明。
轻之追问:“那谁又当如此?”
人与人说话时习惯性的要对视,眼睛一旦开始四处张望,大脑就会分散注意力,本来想好说出口的话会变得漏洞百出,夜晚天黑,易苟待又闭着眼睛,思量许久才继续说道:“没有人应当如此,只是他们与我无关罢了。”不认识的人何必又瞎操心呢,做的大多是无用功还落下口舌。
“与你相**的是谁呢?卢远志?卢伯?还是你捡回来的孩子又或者是沐琴?”昏暗的环境看不清轻之的面庞,声音传入易苟待耳中显出些许的咄咄逼人。
易苟待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抚了抚眉间,又有些困乏了,声音微小的回答这最后一个问题:“不可避免的缘分。”相遇就是缘,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解释的奇幻存在,而这幻化的缘分里凌驾于所有感情之上的爱情是最难遇见的。
翌日,易苟待岗走进卢伯的铺子就被赶了出来。
卢伯的大嗓门朝着易苟待吼道:“伤得这么重还来做什么!赶快回去!待你休养好了再来。”卢伯用健壮的胳膊推着易苟待回去,推辞不下,易苟待还是按照原来的路往回走。
铁匠铺每天开门的早,易苟待这会赶回去还不过她往常刚起床的时间,来到这里有一些日子了,她开始渐渐的适应了晚睡早起,半夜惊醒,这会一下子闲了下来倒是觉得无聊的发困,早上起身的时候轻之还在睡,睡得不沉,自己离开的时候似乎还听见她对自己说早点回去。
易苟待乘着空闲跑到后院去找易小待,时间尚早,后厨的厨娘们也将将睡了几个时辰,她们**活的时间是午时之前,为主子们准备午膳,这会空清的后援一个人影也没有,易苟待还在想着她把易小待丢在这里是否过的安好,即使有沐琴帮忙照顾着,但这后院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良的,迫切的想要看到易小待的心情驱使着易苟待的脚步加快,推开门,里面是还存留着温度已经焕然一新的房间。
屋子里的杂草不见了,光线依旧暗沉,她搬过来的木桶还放在角落里,不大的地盘上多了一张床,上面铺了一层整整齐齐的棉被,床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竹篓,堆放了不少衣物。易苟待在屋子里没寻到人又往外面走去,屋子里还是温热的,易小待定是刚起。
后厨的烟囱口冒出灰白的烟雾,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火花,易苟待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推开门里面是一盏光晕昏暗的残烛,锅灶里传来草料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被火光映的满脸通红的易小待坐在一张只是木头疙瘩的小凳子上,熟练的拿起一捆草在三分之一的地方折断,接着用剩下疏散的尾须在中间绕上两圈打个结,利索的扔进锅灶里,火烧的更旺了,易苟待的脸一阵一阵的泛着红光。
易苟待脚步轻缓的走过去,在易小待半转过身体拿新的草把时喊道:“小待!”
易小待伸出的手愣住,迅速的转过身来,背对着火光的她脸颊灰暗,周身都是虚无缥缈的光束,像极了电视剧里得道成仙的修炼之人,眼眶里的东西在不亮敞的厨房里熠熠生辉,易苟待看到她自己似乎成了别人的希望,那带着渴望、可怜的眼神是自己这两天的不归。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易苟待很自然的走过去摸摸易小待的脑袋,开口问道:“我不在的时间里你有乖乖的吗?”她比易小待大五岁,人们常说三岁一个代沟,两人之间最起码也有了一个半的代沟,易小待懂的东西终究是微乎其微,她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
易小待低下脑袋点了点头,然后闪躲着背过身去又开始了重复送草捆的动作,可是在她倾身向前时落下的眼泪还是被易苟待瞧见了,心里更是觉得这两日冷落了小待,自己一意孤行的将她带回来却又把她丢在这里独自一人。
“小待在煮什么?”易苟待蹲下身子还比坐着的易小待高上一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的语调。
易小待整理了一下难过的情绪,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回答:“蒸馒头。”顺手又丢了一个草捆,接着说:“沐琴姐姐说早上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在厨房做饭。”
“那你做了几个馒头啊?有没有我的份?我早上起来还没吃饭呢!”易苟待开玩笑的跟易小待说道,但是她还真是想吃馒头了,要是再带点葱花的咸馒头就更好了,当然,她是不可能跟小孩子抢馒头吃的。
易小待连续捆了好几个草捆,一下子丢进锅灶里,大火填满了整个锅灶,眼睛里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被这热烈的火苗给蒸烤的消失殆尽,转过头与易苟待对视几秒将目光投向上面的蒸笼上,语调恢复了正常:“蒸了很多馒头,我们一起吃。”
易小待没有故意为了讨好易苟待才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真的蒸了很多馒头,因为过多了风餐露宿,饥寒不定的日子就越害怕再有回到过去的那一天,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接触到厨房,她都会做很多馒头,馒头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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