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太子近侍!这对他们而言是多大的殊荣!刚刚入伍的新兵能够进入内宫,这简直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啊!
荆鸿接着道:“太子殿下特地为这次选拔提供了银两作为奖赏,本意是鼓励大家尽展才华,互相竞争,但是,若有人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即使他本领再高,神威队也不会收。这样的人,为小利而动摇其根本,我如何能相信他会忠心护主?”
王校尉心下一凛:“荆大人,您的意思是,有人舞弊?”
荆鸿点头,踱步到那最后一个挑战顾天正的新兵面前:“我记得事先说过,与顾侍卫这一战,双方皆不可动用兵器。”
那人咬牙硬是不承认:“我没有用兵器。”
“哦?是么?”荆鸿淡淡反问。
“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用兵器了?”那人在他的注视下汗湿重衣,故意说得底气十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王校尉也很是不解,确实,这人与那名顾侍卫的比试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并没看出什么兵器来,难道这个文文弱弱的文官比他看得还要透彻?
荆鸿见他抵死不认,不再多说,看了看他的手腕道:“腕上刺,我没说错吧?”
那人脸色骤变,正待有所动作,岂料荆鸿比他要快,当下攥住他的手臂,挑开绑缚的护腕系带……
所有人都看见,那里有一圈铁刺环于其上,的确是江湖中常见的兵器“腕上刺”。但这种兵器形态小、不易发觉,能在那几下过招中看出来,该说是这位荆大人见多识广、还是观察入微。
“所以,神威队不能收你。”荆鸿也没为难他,只将他交给了王校尉。
“荆大人当真慧眼如炬,末将带兵疏忽,还望恕罪。”
“王校尉不必自责,带兵之事我们不便插手,而且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过事已至此,皇上答应拨给太子的二十人,便还缺少一人。”
王校尉有些不知所措:“这个……”
荆鸿笑了笑:“是这样的,贵军营中还有一人,很得殿下的赏识。”
“哎?是谁?”
“就是那个因射伤殿下而被关押囚室的新兵,”荆鸿道,“我希望王校尉能通融一下,让他出来与顾侍卫比过。”
王校尉原本还为太子受伤这事提心吊胆,琢磨两天了也没琢磨出来该怎么处置那个萧廉,这下听荆鸿说太子殿下对这人很有兴趣,倒是解了他一个心结。
而且他对荆鸿的印象非常好,这个太子辅学大人来他们这儿,既没有摆官架子,也没有对他的军营指手画脚,事事都征求他的意见,尊重他对军营的管辖权,这让他非常受用,自然乐意答应他的请求。
于是刚放出来的萧廉被带到了比武场上,解开镣铐,与顾天正相对而立。
荆鸿也是第一次看清这人面孔,撇开满是尘土的军服和青青的胡茬,这人倒是长了一张俊朗的脸,剑眉星目,隐隐透着一股傲然之气。
顾天正还是那句话:“请。”
萧廉淡淡摆了个起手式,也是一个字:“请。”
这两人一出手,荆鸿瞳孔就是一缩——这个萧廉,也是个高手。他看得出来,直接与他交手的顾天正更是深有体会,当即不敢大意,专心与他过起招来。
顾天正的武技走的是扎实沉稳的风格,擅长在对战中发觉对方的破绽,然后一举击破。而萧廉的武技走得却是快绝洒脱一派,出招迅捷,变化多端,他手中是没有兵器,若有兵器,想来会更加缭乱人眼。
两人瞬息间便过了数十招,顾天正始终寻不到这人可以攻破的弱点。这人不是没有破绽,而是所有破绽暴露出的时间都太过短暂,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顾天正战意渐起,一记“扶风掌”拍向萧廉,眼见萧廉要挨上这一击,却不料在掌风袭来的刹那,他偏身擒住顾天正的手腕,化去一半掌力的同时,向顾天正的胸口同样拍去了一掌,竟然也是“扶风掌”——他竟在这短短的一瞬习得了对手这一式。
顾天正招式已老,后力不继,此时闪避不及,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击。
萧廉这一掌收了力,顾天正只被推得后退数步,但他看得出来,这人在让他。这场比试点到即止,顾天正压下胸口翻涌气息,看了他一眼,大方拱手道:“我输了。”
萧廉收势:“承让。”
胜负已分,这下连王校尉都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军营里居然有能胜过宫中侍卫高手的人。台下的人也都惊得合不拢嘴了,这萧廉,平时也么觉得有多厉害啊,怎么今天……等等,他赢了那个顾侍卫?那岂不是能拿到一百两白银!
荆鸿如约兑现:“这是一百两,请收下。这位兄台武技卓绝,可否愿意加入神威队,成为太子近侍之一?”
这二十人中,他独独问了这人的意愿,是因为他知道,这人绝非常人,就算待在基层军中,假以时日也定能成大器,自己若想强留恐怕是不成的,不过萧廉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萧廉看了看顾天正道:“你已战了二十场,而且手腕有伤,我胜之不武。”继而转向荆鸿,“银两我就不要了,不过那个神威队,我愿意去。”
台下众人立时倒了一片:银、两、他、不、要、了!这人有病吧!
选拔近侍之事终于圆满落幕,这是夏渊在新兵营的最后一夜,荆鸿也留宿了下来。
入夜,顾天正来偏帐中找荆鸿:“辅学大人,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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