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事情已成定局,无力再回天,夏梦桥代替了他,还有大哥,这份恩情怕是难以偿还。
有时,结局真是难以预料。
两人举杯共饮,将一坛子酒统统喝完,夏梦桥醉趴在桌上,裴云惜摇晃着将他扶到床上。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霍龄满口胡言的声音。
裴云惜狠狠地揉了把脸,清醒一下,随后打开了门。霍龄没想到开门的是裴云惜,一怔,眯起眼道:“我……没眼花吧?这不是我、我的二表弟么?”
裴云惜冷冷地看着他,道:“好好待梦桥,否则我绝不饶你。”
“哦?哈哈哈……”霍龄满身酒气,捧腹大笑,“二表弟呀二表弟,你真是朵带刺儿的娇花!可惜呀,我找到了一朵比你更烈的花儿,只能将你抛弃了,你可别怪表哥呀……”
裴云惜一把推开他,凛然地走了。
霍龄倒在门口,愣了半天,忽的又笑起来,他想幸好没娶这个二表弟呀,太蛮了,哪有夏梦桥娇呀。
回到前厅,酒桌上一片狼藉,几个下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收拾着。
来的宾客都是裴家的好友知交,裴老爷为了让这个仓促的亲事稍微好看些,胡乱凑了些人。这场宴席是裴家花的钱,没让裴家出人已是谢天谢地,裴何氏觉得这权当是破财消灾。而善后上,她还是亲自盯着,哪些壶里酒水没喝完,还得拼回去,不得倾倒浪费。
裴云惜默默地站着看他们忙活了一阵,又转身出得府去。他还惦记着城郊客栈里的大哥,这近十天,苦了他了。
夜色四合,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裴云惜喝了酒,头脑昏沉,走在街上还会不小心撞到人。
“公子,公子,裴二公子出门了!”阿萍眼尖,忍不住掀开帘子憋着嗓子喊了一句。
薄肃靠在枕垫上,睡意未除,“你……跟上。”
阿萍得令,驾起马车,慢慢地跟在裴云惜身后。
裴云惜越走越难受,胃中好似翻江倒海,夜风闷热,蒸得他四肢发虚,怕是酒喝坏了。他走到一处无人的街边,实在是憋不住,猛地一呕,将汤汤水水全部吐了出来。吐得泪水都四溢出来,裴云惜虚脱般蹲下.身,扶着墙面坐下来。他粗喘着,抹了把眼角的泪渍,忽觉心酸。
“公子……”
“嗯?”
阿萍小心翼翼道:“公子,裴二公子好似在哭啊。”
薄肃直起身来,蹙眉掀帘,“他人呢?”
阿萍朝前头旮旯里一指,道:“在那儿坐着呢。”
薄肃想下马车上前,忽见一名官兵靠了上去,对着裴云惜似乎在问些什么。
“公子,这当兵的,看着眼熟啊?”阿萍摸了摸下巴,探究道。
薄肃见那人扶起了裴云惜,搀着他往前走去,夜色渐渐盖住了两人的背影。
“公子?”阿萍谨慎地瞧着薄肃的脸色,发现他又恢复成了那张冰寒冷淡的脸孔。
薄肃略有所思地缩回了身子,将竹帘搁下,静默了半晌,才道:“回府吧。”
阿萍只得驾车调头,他想自家公子真真口是心非,明明在意那裴二公子,却故作骄矜地对其不理不睬,暗地里不还是为了裴家的破事忙前忙后?
唉……阿萍勒着缰绳,心道这莫非是公子的劫?
第十一章
倒空的胃仍在隐隐抽痛,裴云惜面色惨白,忍不住抬手捂上腹部。
贺廉将刚煮开的热水沏进茶碗,泡了一碗略带浊叶的绿茶,而后递给裴云惜,“喝点,暖胃。”
“多谢。”裴云惜接过茶碗,看了一眼碗中。
贺廉瞧他犹豫,又道:“家中寒酸,并无好茶,多有见笑。”
裴云惜一惊,忙摆手,道:“官爷言重了,在下并无嫌弃之意,只不过腹中作痛,暂时饮不下茶水。”
贺廉见他双眸毫无神采,面色灰然,心想方才若不是他呕吐的动静那般大,自己也不会察觉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人。待他上前察看,竟碰巧是那夜放出城外的公子。
“你为何一人如此狼狈?”贺廉问道。
裴云惜赧然地垂首,一想到上次为了出城对这位官爷撒了谎,便于心有愧,“官爷,实不相瞒……在下那夜与家兄着急出城,并不是为了奔丧,而是逃难。”
“哦?”
“唉……在下乃是城东裴府的二子,家中突遭变故,不得已连夜出逃。但又惶恐无法出城,这才撒下大谎,还望官爷恕罪。”裴云惜说罢,起身向贺廉弯腰作揖行了个大礼。
贺廉也赶紧起身扶住他,拖他坐下,“无妨,众人皆有苦衷,我不会追问。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放你出城也不过是小事。”
闻言,裴云惜感激地看着他,此番,他才敢目光炯然地打量眼前这位小小的巡逻兵。面庞坚毅硬朗,目光漆黑有神,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裴云惜不禁对他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官爷,在下——”
“叫我贺廉便可。”
“呃,贺廉?”裴云惜不惯于直呼他人姓名,怕冒犯对方,“贺大哥,在下这般称呼,尚可?”
贺廉见他眼中微含怯意,是个守礼之人。城东裴府,他自然知晓,临安城中一个颇有名气的贩茶大户,裴家有五子,据闻皆玩性深重,闹下不少笑话。今日得见其二子,似乎并不如传闻中所言。
“那便这么称呼吧。”
裴云惜得到应允,才继续道:“贺大哥,家兄自那日出城,一直住在郊野客栈,今夜我本想接他回城,不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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