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似虎。日后如何,却看造化了。”立长废幼是国之古训,一旦违背,必有恶果。如今这个局面,就是恶果。长宁与诸位皇女,已故的太子皇后和外家,诸位皇女在后宫的生父,后宫诸君的娘家,皇女们的师傅,她们每个人,都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身在其中,战战兢兢,不得解脱。
颜嫣细细地想:现在这位家主就是皇帝了,原来她们姐妹之间,竟有这样深的纠葛,真是一团乱麻。又想:难为她身为一方诸侯王呢,皇帝起了这样的心思,又有哪家的男子,会不顾圣意,执意要嫁给她?真是比民间寻常女子还不如些,难怪她眉眼中有时会现忧郁神色,言谈愤愤。这些天潢贵胄,虽然举手间定人生死,自家却有这样多的不如意。
长宁低垂了眼帘,自嘲道:“说起来,也是前任家主宠侍灭夫,不然哪来的这样的事?”如今,皇家内斗,姐妹阋墙,是动摇国本的祸事。可是她进不得,退不得,动不得,静不得,又有什么办法?
“殿下快别这样说!”颜嫣急道。照长宁这样说,祸患的源头在于先帝对华贵君,对长宁的偏爱。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这话由长宁说来,就太沉重了。
“是呀,即便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那是我的父亲呀!长宁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如就摊开来说好了,于是接着叹道:“说起来也是我耽搁了你。”若是没有太子的事,你也不识得我,你自去配哪个门当户对的女郎,如今却在这个一步踏错就要丧命的地方,凑什么热闹?
颜嫣又是一惊,急道:“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听我把话说完。”长宁摇摇头,欲言又止,只是盯着颜嫣不说话。
颜嫣见长宁的神色,突然想到:她这样的性子,又有这样一段往事,岂是甘心屈居人下的?她这样说,莫非?
长宁见颜嫣明显想到什么,突然被吓到的样子,神态平和地说:“你知道了。”嘴角似乎还衔着一丝苦笑,似乎这条路上的腥风血雨,她虽然清楚,但无法避免。
颜嫣一时想:天,这条路,成则君临天下,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怕是活不长的。你若是决定留下,我保证府内是没有旁人的;若是有更好地去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也是一件乐事。”长宁神色平淡无波,扭头望向窗外,“你好好想一想吧。”
此事若消息败落,株连九族,不仅坏了自家性命不说,连远在天边一心寄情山水的家人也要受到牵累。颜嫣一声不吭地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在去法华寺的半路上。突然马车一个趔趄,险些将车内人晃了出去。长宁皱眉道:“怎么驾的车?”掀了帘子一看,眼前多个手持宝剑的蒙面人笔直地站成一个半圆包围了车队,其中一把,正架在车妇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1.瑛珞宝珠是牡丹的一个品种,普遍种植牡丹是唐朝的事了,这文发展越来越诡异了。
2.佛家传入在东汉,变革在南北朝,极盛在隋唐。僧道一流,是明清话本中必定会出现的元素,为的是使文中多一双跳出三界的眼睛,不至于偏听偏信。
第26章 对峙
元雅最近卧病在床,府内的消息多少有些不灵敏。他独自一人正在屋子里端了茶杯喝茶,听见屋外人窃窃私语,说什么“殿下今日这个样子,可真是亮瞎我们的狗眼。西院那位正出门呢!殿下竟然也跟着去了,一点也不顾我们在看着。”
元雅一惊,喝道:“门外的给我进来!”
原来自从颜嫣进了府,元雅连办了几件错事,渐渐被沂王疏远,在府内的威望也大不如从前了,如今他卧病在床,几个服侍的不免怠慢,守在屋外说悄悄话。此刻听他发作,余威犹在,乖乖地进屋听他数落。
谁知元雅不是责骂他们服侍不周,反而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殿下,怎么了?”
那几个一想:元总管这几日拘在屋子里,一时消息闭塞不知道殿下的消息也是有的。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今天早上沂王随颜侧君同去法华寺的事情说了出来。
“殿下……殿下和颜嫣一起去了法华寺?”元雅手上的茶杯“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身上也没有察觉。
这边元雅急的什么似的,去法华寺的车驾却已经远了,法华寺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派去的人也如石沉大海。元雅焦急地从上午等到日落时分,终于等到了,长宁受伤的消息。
众人忙接了回来的车驾,去时倒是风光,香车宝马,如今车驾破败,人员凋零,折损了跟去的几个侍卫,连沂王也受了伤,颜嫣与几个小侍倒是毫发无伤。
原来,颜嫣一行去往法华寺,走到半山腰上,突然来了一群蒙面人,剑法凌厉,招招致命,目的只在要了府上人的性命。几个侍卫自然护主,却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因为颜嫣算是这趟领头的人物,蒙面人只想要颜嫣的性命,被长宁护住,反而受了伤。还是暗卫赶来,最后总算击退了蒙面人,狼狈而归。
长宁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府上人不免担心。元雅一早守在身边,不久,钱意、韩慎等等纷纷到了,请了府上常住的大夫相看。
那大夫说:“伤在左肩,深两寸,幸好剑上无毒,没伤到筋骨,开几服药养一养就好。”
待大夫走后,钱意不赞成地说:“殿下怎么这样不小心?”若是没有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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