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凛脱逃,带走了千机剑。长老的身份信物失踪,玄晏又在留下和前往玉京之间摇摆不定,清鸿便在提出,玄晏可以去找铸剑师重新铸一把。
铸剑师一门在玉京失踪,修士们猜测与京中之人脱不开干系,玄晏此行名正言顺,还可以跟秦石一起走。委实两全其美。
就是因为这个提议,他才没被打死。
清鸿悲伤地咬断了一支笔,假装想不起那晚光溜溜跑出来的秦石。
“还有啊,师叔,听说玉京的点心和姑娘都不错,您要是有空,不如捎带两个回来?师侄特地给您拨了两队精英,千万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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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如豆,外面大雨倾盆。
送信的守卫弟子见长老表情千变万化,惴惴不安。
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外头渐渐没了声。他低着头,终于听见长老开口:“告诉掌门,他的意思我知道了,让他多费点心,别到处乱跑。”
他笔落得快,不多时便写好了一封信,交给弟子带回门派。
玄天门的两队精英没有贴身跟着,被他打发到玉京各处,潜伏下来。门派原先在玉京就留了人,他们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起身推窗,手指被窗棂尘土弄脏,他便扯了绢布,慢条斯理地擦着。
隔壁熟悉的鼾声悠悠传来,他叹口气,极快地闪到隔壁房间,快到哈欠连天的伙计以为产生了幻觉。
秦石依旧睡得四仰八叉。房里有点闷,热得秦石掀翻了被褥,但他不敢开窗,怕司慎的手下从窗子翻入。只因下山不久,他的踪迹就被司慎细心埋藏的探子发现,甚至正面遭遇过,对方摆出要直接带走他的架势,让两人都微微吃惊。
西海原附近的几天,秦石过得心惊胆战,可越靠近玉京越平静,他便没那么警觉。此时玄晏潜入房里,他也是翻个身,继续睡。
他不知是玄晏替他挡了几拨人马,让司慎有所顾忌,不再轻易出手。
夏夜骤雨停歇已久,玄晏坐在桌边,一手把玩着粗陋的茶碗,目光在秦石身上久久停留,偶尔往旁边一荡。
他就这么一路守着秦石过来,直至玉京城外,天子脚下。
秦石是神武营主将,曾是司慎的下属,在司慎那里地位特殊。在西海原的一段时日,足以让玄晏意识到,秦石的去向,对朝堂局势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司慎想带走秦石,也不只是出于私心。
栽赃陷害忠于朝廷的神武营及主将,不是什么好名声。
但这里不再是边远蛮荒之地,离玉京越近,就有越多的人认识秦石。想拿住他的人,也不再只有司慎。
等到寅时二刻,人畜最疲时,秦石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玄晏却精神奕奕,茶碗边留下了浅浅的指印。
从玄天山到玉京城外,他一路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夜风温柔相送,玄晏看着伸入窗缝的匕首,微微挑眉。
先是匕首尖端探入,谨慎地将窗子从内拨开。三个黑衣人轻巧跃入,转身看见桌边坐着的人,均是一愣。
然而玄晏又怎么会留机会给他们。
手起刀落,三人甚至连他如何出手都没看清,瞬间已经倒下两个。剩余那人竟然毫不恋战,扭头就走。
秦石似乎听见了一些声音,眼皮子动了动。玄晏擦干净匕首,俯身在床边,又顿住了。
罢了,就这么惊醒不太合适,他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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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秦石乔装改扮,进入玉京的同时,玉京不同地方都收到了消息。
柳明德收了消息,急匆匆赶到御史大夫黄与成府上。他顾不得挑剔黄与成府里的破瓦烂罐,将手下拼死送来的消息往他面前一拍。
他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颤,黄与成是个精瘦矍铄的老头,不满地瞪他一眼。
两人作风相左,早就合不来,只是碍于司慎一直兴风作浪,不得已才联手至今。
柳明德按捺住激动,深吸几口气,对黄与成道:“黄大人,秦石这小兔崽子终于回来了!”
黄与成终于理解了几分,然而他是朝廷中出了名的古板,当即眉毛一横,斥道:“柳大人怎地叫他小崽子?分明年岁不够。该说这话的,当是老夫才对。”
柳明德今年刚刚四十,黄与成已经六十余岁。换做平时,柳明德已经和他争执起来,然而大事当前,他瞥了黄与成一眼,认真地道:“秦石回来,终于可以给司慎一点颜色看看!”
黄与成适时给他泼凉水:“我们能收到消息,难道那个妖孽收不到?”
“参他一本足矣。”
黄与成继续泼凉水:“如何参?参他治军不力,主将脱逃?柳大人可别忘了,你那外甥还在缇衣骑北牢里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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