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年头假货太多了,就是打假力度不够!”田休突然从一旁冒了出来,一句话惊得吴丽丽收了哭声,诧异地看着他。怎么这家伙的关注点这么奇怪呢?这种时候应该安慰一句“节哀顺变”什么的才是吧?
至于陆许,他本就是不会安慰人的人。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吧台。吧台上,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狗牙、大蒜、玳瑁之类的东西,确实都是传说中可以辟邪的物品。
“吴小姐,你伯伯还有其他子女吗?”邱继宇无力地看着陆许走到吧台边,将那一堆堆的东西分类按大小排列,清了清嗓子问道。
“没有了,伯伯这一辈子事业成功,但是始终没有娶妻生子,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吴丽丽说着又红了眼睛。
“节哀顺变。”邱继宇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问。现场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探查的,于是他和曹警官道了别,带着自己这边的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吴家。
从吴家的房子出来到停车场,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大理石路。这路上,用黑白两色的大理石拼成了一格一格。一行四人沉默地走着,各有各的心思。
“所长,我觉得这个事情太奇怪了。作为一个连环杀手,一般会有自己特定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对象。可是目前的三个死者,各自有各自的身份背景,互相之间也完全没有联系。您说,这是不是哪个家伙丧心病狂地想报复社会啊?”
一行人走去了十几米远,田休大概是觉得气氛太压抑,突然开口说道。
“你小子别胡说!”邱继宇一个爆栗敲在田休头上,“回去说说也就算了,这公众场合万一被什么人听去了,又是一场风波!”
田休捂着脑袋尴尬地笑笑,一回头却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咦?陆侦探去哪里了?”
叶幸一直摆着张死人脸装空气,听田休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被身后的景象弄得额头上顿时暴起了青筋。
邱继宇和田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两人也是一脑袋黑线。
只见陆许落后了他们很远,行动不便似的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今天他穿了一双白头黑身的大头皮鞋,颜色正好和地上的大理石相同。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鞋子上的分界线和地上的大理石对好,稳住,抬脚,瞄准,放下,调整,稳住,然后再抬脚……
叶幸看着陆许缓慢到快要定格的动作,终于忍不住脾气,三两步冲了过去,抓起他的胳膊就走。他就说怎么刚才来的时候这个家伙花了那么久才进了房间,他还以为他去勘察周围环境了!
“别别别,这样我没办法……我必须,必须对准了才可以……”陆许撅着屁股拼命往后赖着,像是一只挣扎着不愿被拉去宰掉的山羊。
叶幸一扯之下没有拽动他,倒是搞得自己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皱起了鼻子,手上一用力就和陆许交上了劲。
哪知道陆许就像是生了根,死赖着就是不动。一来二去两人都是满脸通红——陆许是憋劲儿憋的,叶幸纯属是气的。
“你走不走?!”叶幸实在没了耐心,用一种威胁地语气恶狠狠地道。
陆许闭紧了嘴唇摇了摇头,身子又向后赖了赖。
叶幸见他这样,也不多话,突然跨前一步,弯腰,伸手,挺身,“唰”一下将陆许横抱了起来!
陆许顿时石化,两手僵硬地护在胸前,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任由叶幸抱着大踏步走去。
叶幸貌似目不斜视地走过邱继宇和田休身边,似乎怀里抱着的是一颗白菜。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石化中的陆许,心底突然生出一丝胜利感——
哼,这个家伙聪明归聪明,却架不住个子太小。一米七五的身高整整比自己少了十公分,体重估计不超过一百二十斤,好在他有一张帅气的脸,也算是一技之长……
叶幸不断在脑子里吐槽,脸却板得像是电熨斗烫过。
“额……所长,你……看见了吗?”田休看着这两人走过,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了这么一句话。
邱继宇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小子少管闲事,不想自己走回家就赶快跟上!”
回去的路上,气氛诡异而尴尬。
叶幸开车将邱继宇和田休送回了事务所,连车都没让陆许下,就直接开会了家。
两个人同住的公寓,在一个濒湖的小区里,最靠近湖景的那一幢的顶楼。整个一层楼三百多平,就是他们一家。
陆许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绷着脸战战兢兢地进了门。身后,叶幸狠狠的摔门声惊得他忍不住浑身一抖。
“说吧。”叶幸冷冰冰的声音停在门口,刺得陆许背后一阵发麻。
他要自己说什么?陆许心底一阵无奈,实话都说过了,他不相信啊!
叶幸等了许久也不见陆许搭话,心底的怒气绞着一股无奈翻腾起来。
哎……他叶幸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都是八风不动,偏偏一遇到他陆许,就跟个活跃期的火山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这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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