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问我,没人在乎。
我过得是这样的生活,谈不上好不好。
“如果当初爸爸和妈妈没有离婚,你们也…”他不慌不乱的说。
反证法?
我哈哈的笑:“你是不是要说,你没用,你没钱,我跟着你也不会过好日子?”
一片寂静。
“老爸,你这一辈子,活的真窝囊。”我冷笑:“爷爷奶奶,姑姑伯伯,哪一个不是围着你转,哪一个没有你。结果呢?你书读的最多,你最没出息,不负责任,赌钱,玩女人,打女人,连儿子都不敢养。”
白清歌脸色惨白,动了动嘴皮子:“哥…”
“江乐。”我咀嚼苹果,含糊的说:“我叫江乐,姓江,你一个姓白的叫我哥干什么?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在攀关系呢。”我瞥一眼驼着背的男人。
白宏硕。
有朝一日,我终于能以这个不符现实的名字来称呼他。
他慢慢的站起来,带着年纪增大所自由具有的迟缓,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乐乐,你长大了,你有你的想法,但是站在我和你妈妈的立场,我们离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要怨恨也是你的自由。”
“但是,你还年轻,最好还是不要光顾着恨。”
我笑:“白宏硕,你老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一如既往的会讲大道理,小时候我觉得起码你给了我精神教育,但现在,我觉得你说的都是个屁,你就光会说,说破嘴巴,手指动都不动一下。”
“我没有恨,我懒得恨,你们这些人,一个两个,装模作样,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但是也没什么可恨的,因为我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哦,对了,除了装模作样,我不会跟你们一样玩这套,成天找借口原谅自己。”
我看着他慢慢的走出去,记忆里可靠的背影是已经矮下去。
我怨恨的,从来不是他们的离婚,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因为其他人强迫自己忍受一段恶心的婚姻。
我怨恨的,是她们的虚假,是她们说一套做一套的模样,是她们不负责任的无情做派,我妈,她不喜欢我,也许她看中我也不被这边另外的亲戚喜欢,也许她看中的是我的沉默以为我不需要费心,她选择了我,从头到尾却没有尽过任何一点的责任。我爸,他没钱,他要考虑再婚,我不怨恨他,但当我来找他时,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一点点感情,一点点关怀,或许只是一句好好学习,他吝啬,他推开我,他没有金钱可以付出,他有感情却不愿意付出。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们。
不会原谅她们给我这么孤寂的时光,不会原谅她们改变我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你,我
我喜欢抽烟喝酒和读书,现实它们真正被实施的时间多少却是倒过来排的。
不嗜酒,因为喝多了神志不清一个人会回不了家。
不嗜烟,因为对身体不好,会短命。
我很爱惜我的命,毕竟这是我唯一能爱的东西了。
今天是一个例外,我抽烟了,还是我讨厌的焦油量很大的烟,呛了几口,抬头一看,朦胧透明的白雾在眼前弥漫,模糊视线,让眼前的一切都呈现出温和的假象。
大概我的心底还是存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的。我想:在见到白宏硕之前,也许我还傻了吧唧的幻想过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会承认他对我的亏欠,他会想方设法的弥补。
尽管我看不起这样迟来的弥补,但是,有百分之六十可能性我会勉强接受的。我原本有很认真的考虑过这种愚蠢的问题。
可是人啊,人呢,是不会轻易认错的,宁愿错到底,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犯错。
谁知道我会不会又是其中一个例子呢?
想着也有点好笑,我又灌了一口酒,啧,苦,难喝死了,唯独意识迷糊头脑发昏时的感觉最好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就我,昏昏沉沉的睡着,安静的很。
有人走进来,坐在我身边,是室友。
我瞥他一眼。
“他们都走了。”他说。
哦。
走了才好,他们死皮赖脸的扒着不走我才烦呢。
室友静静的盯着我,我朝他扬扬酒瓶:“喝不喝?”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接过去,喝了一口,斯斯文文的像喝白开水,一点意思也没有。这种男人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喝红酒,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
“…孤独吗?”他突然出声,垂着眼,视线像是落在楼下的大树上,轻轻地。
我本来不想回答他的。
讨厌这种话,觉得是故作可怜夺取同情的方式,更认为是懦弱无力的一种表现,无论如何,不适合我。
我想做的是一个没心没肺没良心,刻薄自私彻头彻尾的人渣。
不过我觉得他并不是在问我。
孤独吗?
他好像不是在问我孤不孤独,他可能是在问自己,也可能在问什么人,更可能在问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孤独吗?
他这样问。
突然有回答的yù_wàng,室友也许还适合当倾听者,反正述说是不过关的。
“孤独。”我看着外头,忍了这么多年的词语还是出现了,我从来不提起这个词,日记里,心里,头脑里,不去想,不去说,好像这个词就不会存在在我身上。
“有的时候,一眨眼,走一步,就会突然觉得很孤独,天气冷的时候,房子里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会觉得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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