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位中年男子专心致志地盯着天上的风筝。他朝我笑了一笑,我瞪了他一眼,走了。然后跟交警吵了一架,还是乖乖地交了罚款,然后黯然上班去了。
☆、四
四
下班之后,有时我会信步走到广场附近,在大街上溜达,在小巷里穿行。但我从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哪怕是不打招呼,仅仅是与他擦肩而过,都不曾发生过。有时我会远远地打量那个小院的铁门,通常它是紧闭的。我不知道莫老头是在门里面还是门的外面,我也不知道里面住了多少人。我几乎就没有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也从未见到有人从外面进去过。
我常常盯着这扇不起眼的铁栅栏门,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单位派我到另一个城市去处理一些事情。反正是玩儿。这一日,我早早地便登上了去那个城市的长途大巴。邻座是一个明眸皓齿的马尾辫女孩儿。我欠着身体从她面前挤过到我靠窗的座位时,碰掉了她膝头的书,她弯腰拾起。相视一笑,然后又聊了天气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流就变得自由而融洽了。女孩去那个省级城市的一所全国著名的大学读书。大巴士缓缓地开出了长途客运站的大门。我们都住了嘴,看窗外熟悉的本城街道风景从视线里慢慢地后退。
一个人在人行道上踱步。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是老莫!我扭过头看着他不见,心里有淡淡的忧伤。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放松了四肢,转过来对着女孩儿说,“你们学校的伙食好吗?”
很明显,女孩儿也看见了刚才一掠而过的老莫的身影。她看着我,
“还不错。刚才过去的人你认识吗?”
我笑了一下,“看错了。我以为是我的一个朋友。”
“噢,这人是我原来的一个邻居。”
“哦。”我扭过头来看她。
“他人不错。他们夫妇俩人都不错。后来他老婆得了白血病,死了。”
“——”
“他们没有孩子,他老婆死后,我奶奶还帮他介绍对象呢。”
“呵呵,成了吗?”
“那倒没有。不知道怎么就黄了。那时我还小,他煮的食物特好吃。我常上他家去捞食儿。他老婆在的时候,我奶奶还说要把我给他们做闺女。”女孩儿晃动着光洁的额头笑了起来。
“认了吗?”
“哪有。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搬走了。”
前面出了交通事故,大群的人围观,司机不停的按喇叭。我也伸长脖子朝前看。女孩儿拿手指戳了我一下。
“喂,你到了那儿我可以找你玩吗?”
我很快便处理完了单位在省城的诸多事情。并没有花几天的时间,我就打电话给单位的一群狗男狐女,约好这天晚我从省城回来,大家一起去“百乐门”蹦迪。
我驾车载着嘻嘻哈哈的一群青年男女往迪厅进发。车内有人进行了一次响亮悠长的体内废气排放。本已是高温的车内立刻沸腾起来,大家纷纷抨击这个不小心的空气污染灾难肇事者。几位妖女揉遍笑疼的小腹,也加入“开火”队伍。她们言辞粗俗,与平时的职业装淑女形象大相径庭。麻烦制造者连连作揖告饶,但这位厚脸皮的家伙连一点点不好意思都不曾表露出来。我燃了一根烟,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这群无耻的男女,也不禁微笑。这时,我注意到观后镜里一个突然显现的身影。我呆了一下,再看时,已不见了。
到达目的地,大家吵吵嚷嚷地下了车。我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我告诉他们,我忘了房间里正在烧开水,得马上回去。然后转了车头,飞速地打回。逆行车道,一路有人大声地咒骂和鸣笛,顾不上了。
果然是老莫。
他虚弱地扶着树,低着头,明显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我转一个圈,在他身边把车停下来,下车。
苍老的面容,依然是逼人的帅!只是他似乎连站的气力都没有了。我扶住了他。他睁开眼,一下子还没有认出我是谁。我说:“是我。上次落水你救的那个人。”他点点头,又闭了眼。我紧紧地扶着他,我怕他会滑落到地面上。我问他,“车在那边,我送你去医院。”他低声说:“不要去医院,我家里有药。送我回家吧。”我有些不放心,再次建议:“还是去医院吧,医生检查了才好。”他又睁开眼,“不要去医院,立刻送我回去。”他语气严肃,不容辩驳。我不再说话,搀着他坐到车后座上,让他稍舒服些地靠着,然后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我注意着速度,不时从观后镜里看他。他的境况令人担忧。闭着眼一动不动,一会儿,他低低地叫我,他问我有没有方便袋。我拿了给他。他接过袋子,打开,然后弯下身子,呕吐。我把车停靠在路边,等他。
☆、五
五
在他家不远处,我泊好车,赶紧来扶他。他似乎比刚才精神要好一些。推开我的手,他自己去开门。我紧张地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会突然摔倒。
屋子里是漆黑的一片。
伸手开了灯,他转过头来对我抱歉地一笑,“今天劳烦了。你看,已经不早了,本来该……”我没让他说完,“没什么。我只坐会,歇歇脚。”他侧身让我进屋,对我点点头,“我进去躺一会,不陪你了。喝水暖瓶里有。”我看着他的脸,灯光下显出无力的灰白色。我问他:“真的不要请医生吗?”他苦笑了一下,“老毛病了。医生来了也没辙。”
老莫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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