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有跟萧然告别,更没有搭理坐在自己后排的亲友团。
任仲夏临别看萧然的那一眼,平日骄傲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萧然看了心脏蜷缩得让他忍不住瑟缩。不管林晰曾经误会过他与任仲夏有过什么,不管与任仲夏的相交仅仅是数日之久,萧然跟这位便宜师兄真的是君子之交,相见如故的那种。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但足够充实,足够愉快,哪怕说难忘也不为过。可是现在……
萧然心里难受得厉害。他知道任仲夏有些少爷脾气,尤其有那种容易瞧不起人的高傲性子,可是他真的没想过有一天,那位骄傲、但对他一直很好的师兄会用充满被欺骗而产生的怒火的眼神盯着自己,然后甩头迅速离开,仿佛耻于与自己为伴,更别提一个最简单的告别。
他……他得了第七,就真的这么让人不堪么?
林晰把僵在那里的萧然揽在怀里,然后在一群乱哄哄的恭喜与讨论声中把人半搂半挟的带出音乐厅。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查夜也换了更宽敞舒适的商务车在外面等,直到坐上车,升起了前后隔板,林晰才开始说话。
“没关系……只是一次牛刀小试罢了,你还年轻,有很多次机会。”
“其实并没有那么糟,刚刚你不是听见了?萧然,只要你回头看看,便能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崇拜你……”
“那些人的评语真的很重要么?分数很重要么?”
不知道林晰那句话触动了萧然,埋在林晰怀里的萧然终于开始发出压抑的低泣。林晰亲吻他的头顶,“萧然,你弹得很美,真的,我喜欢!萧然,我喜欢你的琴,这便足够,你只需为我、为你的爱好而弹琴,快乐、悠闲……根本不需要顾及其他,他们不值得你上心。”
“想一想,你弹琴是为了自己,你喜爱音乐只为爱好,又何必为了这点事,为了那些人弄得不愉快?”
“记住,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萧然,萧然……”
……
萧然受到的挫败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磨平的,即使这三言两语出自林晰之口。毕竟,萧然骄傲了这么多年,自负了这么多年,如今第一次出师,在信心满满的时候突然遭受如此之大的打击,确实让人难以承受。并且,萧然甚至没有理由反驳这个结果,坚持自己的骄傲之心。
但林晰的三言两语也不能说没效果,至少萧然已经在他怀里哭过一场,不管心里多难受也算及时发泄出去了。等萧然这边到家吃晚餐的时候,他战后失利的狼狈已经平复了很多,至少在人前已经表现的足够平静,闷闷不乐是一定的,但哭天抹泪的狼狈样子,这世界上只有林晰才能看到。
而任仲夏,本次大师赛的冠军得主,压根没留下等待最后的颁奖荣誉时刻,比赛一结束,就冲出音乐厅、咬牙切齿地直奔机场,飞往家乡。两个小时以后,这位大少爷一脚踹开香市地标建筑云天国际的顶楼办公室,开口就吼,“是不是你?”
“混账!有你这么跟自己亲爹说话的么?”办公桌后面的中年商人眼里最初闪过一瞬惊喜之后,脸就沉下来。
“是不是你?”任仲夏还哪里顾及这些,几乎就是跳脚,“是不是你在比赛里做了手脚……”
任远行盯着自家的小兔崽子,“你……失利了?”
当爹的当然知道自己亲儿子最近在滨市有个重要的大赛,也知道他儿子那翘上天的尾巴一直在空中招摇,恨不得二里地以外都能看见。任家长很不待见自己儿子不务正业扔下家族生意不管,去当什么喝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但是……这比赛刚刚完,就跑到家长这里又砸又闹的,是比输了,所以跑自己这里倒委屈来着?
亲爹老子的猜测,让任仲夏好像被踩了猫尾巴一样,蹭地就窜高了,“我宁愿输成最后一名,也不稀罕这样的冠军!”
如果这场比赛没有萧然,任仲夏对比赛的结果绝对不会有任何质疑,得冠军那是必须滴!或者,哪怕萧然得了本次大赛的第二、三名,任仲夏都不会觉得这个成绩有问题,但是现在……萧然被压的最后列了个第七,那全棒子都排在他前面,这结果你能信么?反正打死任仲夏,任仲夏也不敢相信的。是的,他没有那些大师级评委的耳朵尖,可是任仲夏也不是死人,他从五岁起就开始拿大奖,难道感觉不出来与自己朝夕相对两周的对手的实际水平?你是变相骂他呢吧?
任仲夏冒着火,把心里的怀疑从头到尾吼了一个遍,说是对老爹质问,其实未尝没有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找家长倾诉的意思——他赢了又怎样?任仲夏心里的憋屈一点不比萧然少,因为赢得不光彩啊!他最后简直没有勇气去看萧然那双失望的眼睛,如果再等到最后萧然对他道一声‘恭喜你得了第一名’,那任仲夏可真没脸活着了!所以,这厮当时匆匆看了一眼萧然,憋着一肚子火,落荒而逃。
在任仲夏的炸毛跳脚中,任家长终于把前因后果都听明白了。如果,如果那个叫林萧然的孩子真的有仲夏说的这么好——这只是假设,当爹的比较怀疑儿子的鉴赏水平——那显然,这个成绩被人做手脚了。
任家长心里第一个念头想的不是林萧然这个孩子委屈了,而是——谁有这么大能量操纵这种重量级的比赛?不说比赛本身的名气,单看评委,全是外国人,还是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背景、不同文化的外国人,是颇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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