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懂,但他不应该对莱珀说的。他不可以让自己的感情干扰到莱珀。他们之间有什么呢?一段可靠的友情,但注定分离;一场暗恋,但已经结束。柯文打定主意保守秘密,决不告诉莱珀或是其他任何人。这件事和可能无法回到地球一样让他感到痛苦,甚至更加痛苦,因为这里连虚假的希望也不存在。太好了,他想他找到了克服一种痛苦的方法,那就是让自己沉浸在另一种痛苦中。
柯文马上又因为自己的滑稽念头大感羞愧。他在想什么呢?把自己包装成爱情电影里遇到挫折的男主人公吗?这太可笑了,他应该振作起来,等赛克斯恢复或者想办法让赛克斯恢复。即使即使不幸真的无法回到地球,他也不可能自暴自弃地过一辈子。这不是柯文菲尔特的生活方式。他曾对他的父亲保证过。
他一头沉进水里,呛了一大口热水,然后马上把脑袋伸出水面。莱珀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推开薄薄的木板门。
对不起!
让柯文意外的是,他竟然微红了脸,马上转过头去。
呃我又不是女人,看看没什么。
奥德说贵族不喜欢被别人看到luǒ_tǐ。
我只是个法师,又不是贵族。再说,你刚才泼我冷水的时候可没那么多顾虑啊。
莱珀笑了。柯文喜欢他那爽朗的笑声。他说:莱珀,不要出去,陪我聊一会儿。我还是很害怕,但是你在的话会好一些。
于是莱珀靠了过来,他的脸在星光中很模糊,有无数微小的、跳动的颗粒拼成他白色的面孔。柯文问他:你以前说过你的故乡在北方的山区?也很远吧?
是的,很远很远莱珀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柯文又问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会不习惯吗?如果想家了,会做些什么?
我被你问住了。莱珀摸摸自己的脑袋,说:我经常会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家乡,她我的母亲一直与我同在。
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少谈论自己的亲人。柯文的父母都已经去世,赛克斯的直系亲属似乎只有祖父。奥德在故乡还有一些亲戚,但感情很可能并不和睦。只有莱珀偶尔会用非常温柔的语气提起他的她,他的母亲。
柯文很羡慕他。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他对她的印象仅仅来自于照片和录像。
但是总会想念她的吧。
这倒不会她和我同在,而且我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这句话中似乎有什么隐秘又深沉的东西在,柯文感觉那一瞬间四周的夜幕都更加黑暗了。他小声说:对不起,你的母亲是不是
莱珀摇头:不,她很好。别胡思乱想。啊,我倒是想到了。
什么?
我答应了隔壁的蕾芮婆婆明天去帮她收麦子,在城市的另一边,只有一小块田,很快就能搞定,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柯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莱珀笑嘻嘻地趴在木桶上,说:我发现了,不能和前几天一样,我在店里干活,让你一个人留在楼上胡思乱想,你看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神都不那么呆滞了。我决定了,明天要带着你去麦田,看住你,让你没有发愁的空闲。那么说定了。柯文,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一定会让你忙得只想躺下来睡觉。
等等一等,你不是说只有一小块田吗?
答应了?
你其实是自己想要忙碌工作免得乱想奥德的事吧?
太过分了,柯文,我是真心为你好呢。
柯文直接从桶里往莱珀身上泼了一把热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莱珀低声说:总有忘记烦恼的办法,对吗?
是啊,在你身边的话,总有办法忘记烦恼的。
10.金黄的田野
第二天,柯文特意再检查了一下赛克斯的情况。只能说赛克斯在透明球体的包裹下恢复得很快,即使在地球的医院里也不会更好。柯文恨不得马上把他拖出来让他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往球体上轰了几个魔法,效果基本为零,只好作罢。
出于安全的考虑,他还是在仓库附近设置了好几个结界,才换下长袍,穿上便装和莱珀前往城外的稻田。莱珀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小板车和一匹毛驴,但他完全不会赶车,最后还是柯文用法师的特别技巧搞定了那匹小毛驴。
奥赫伦附近有大量起伏的丘陵,城市西方的湖泊名叫艾琳,和所有这类以女性名字命名的湖泊一样,少不了有关湖中女仙的各种传说故事。蕾芮婆婆的麦田就在湖边不远的山坡下面,阳光下金黄的麦田连着浅碧的湖水,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不过柯文一抵达目的地,目测了一下麦田的大小,就罢工抗议起来。
这可不只是一小块田啊,莱珀。
莱珀笑眯眯地把镰刀递给他。柯文看着随风起伏如同黄金海的麦田,本来想装模作样地赞美几句这秋天的美丽景色,但一想到要弯腰在这里干上一整天就腿肚子发软。他再次抗议:你真的决定今天一天就把这里的麦子收完
镰刀贴着他的脸飞了出去,顺带削下了几根头发丝。莱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接着又像是金毛寻回犬一样凑过来和柯文连连道歉。柯文在胸口重重拍了几下压惊,揶揄地问:就你这样还自称剑士?
镰刀和剑又不一样莱珀讷讷道。
真是的,不管是剑士还是杂货店店员,让法师教你用镰刀可说不过去啊。看好我的动作!
柯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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