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会呆。就在四不像转头问他干嘛的时候,一直坐着的他先是动作缓慢地脱下外套,然后站起,没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觉得莫名其妙的四不像看了看他,歪头想了想,最后也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吕望知道四不像跟了出来,却没打算理会它。他只是径直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而他走过的地面,满天的银杏叶子飘飘扬扬地落下,在他踩过的地方铺上了一层的金黄地毯。
今天的异域是与昨天的春意完全相反的深秋景色,举目远眺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美丽的金黄色,虽然感觉不到任何清爽的气息,却莫名地有种秋风飒瑟的凉快感。
也许是因为自己变出来的景色,对于周围的惊无变化,吕望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过了树林,走到了林子的边缘地带。
虽然异域的风景无穷无尽连绵不断,但所谓的边界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姜青的路走到一半就消失了的缘故。
异域的中心边界从来都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又难以捉摸。它就像海市蜃楼般,没有指引是永远都走不到的。
【喂喂喂,你该不会是】
眼看吕望走到林子边缘后就挽起衣袖,四不像顿时就吓得叫了起来。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尤其是另一只本来没东西的手随便甩甩就变出了一把匕首,四不像想不知道这人接下来要干嘛都不行。
不把问题处理好,那家伙就别想有好觉可以睡。我是没关系,但他还是人类不是吗?这本来就是我的疏忽,流几滴血不算什么。
说完,也没管四不像怎么反应,吕望举着刀就在自己手腕上轻轻一划。锋利的刀口一晃而过,因为没晒太阳而显得有点苍白的皮肤立刻就裂开了一道口子,没花几秒,吕望手腕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滴落到地上,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小血滩。
血液在累积到一定程度后就被枯叶下的泥土给吸收进去了,就当枯槁的败叶慢慢地腐烂变成泥土的养分后,四周的金黄色树木也彷佛是受到了感染般慢慢地枯萎。就当张牙舞爪的光秃树干也变成尘埃随风消散后,原本秋意正浓的景色也在同时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无边无际的血海连绵成一张暗沉的黑红图画,单一颜色的天空飘荡着如血般的水雾,海面之上与海面之下的世界尽管有着差异却又奇妙地相似。浑浊没有一丝杂色的天空是深沉的红色,而天空之下,海面之上,则是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视野的人形尸骨。
谁也不知道这地方到底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成千山万的灰白色尸体或完整或腐烂地在海面上浮浮沉沉,举目远眺的视野,无一不是挥散着绝望毒气的色彩。
吕望就这样站在粘稠的血海上,浑浊不清的海水掩盖了脚底下血海的真实。这地方到底有没有陆地,是否曾经存在过陆地,谁也无法确定。他此刻站着的地方有可能是曾经的地面,也有可能是随处可见的水面。但不管怎样,这里过去是怎样,现在是怎样,未来又会是怎样,他一点兴趣也没有。那注视着海面的目光始终没有过任何变化,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感情。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任着自己的血不停地滴落到海水中。他的衣服下摆早就被脚下的液体给染红了,单一的冷色调就这样莫名地多了一抹艳丽。那种鲜艳的颜色衬托着他那个清瘦的身影奇妙地组合成了一个名为冷艳的词语。
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不管是吕望这个人,还是异域这个地方。
不管是前面的深秋美景,还是现在的血海地狱,异域这个地方,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改变。
如果那个孩子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真实,估计立刻就想逃出这个地方吧?
自嘲地笑了笑,吕望转头看向那些慢慢向着自己靠近过来的尸骨,面无表情地用刀在自己手臂上再划一道伤口,让血流的速度变得更快。
也许是新鲜血液的香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些飘荡在海面上的尸骨彷佛是鱼儿看到食物般突然就向着吕望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当或腐烂或干枯的手密密麻麻地向着他伸过去时,以吕望为中心方圆一百米的地方,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脚底下的血海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菱形的意义不明的繁复图案,包裹着游进去的尸体,象是要把他们都净化了般让尸骨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个银色的光球。
最初的时候只是稀稀疏疏地一颗两颗,当菱形里面的尸骨都变成了银色的光球之后,新的一批又填充了进去,于是光球的数量慢慢地增多了。
当所有的尸骨都转变成了光球之后,以吕望为中心的血海地狱图顿时就变了一副景象。
原本飘荡着死亡气息的红色空间在尸骨消失之后奇异地增加了一股新的色彩。那些光球聚集在一起散发着与天地截然相反的清冷色调,悠悠荡荡地漂浮在空气之中,围着空间那唯一的一个人一圈一圈地划出一条条银色的弧线。那间或交错的样子就像在话别,又象是在道谢,虽然无声,却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暖意。
就在那些光球围着中心的身影转了不知道第几个圈之后,彷佛是满意了般,终于飘飘扬扬地向着天空更为高处的地方飘去。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希望你们离开之后不会再回到这里。那个小孩是无辜的,冤有头债有主,轮回之后,你们想报复想怎样都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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