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全职保姆……”
“不行!”江明镜否认的语气坚决到不容人质疑,只听他严肃地说,“上次就是我太相信保姆了,所以才让来仪遇到那麽多事,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那只是因为我们上次太匆忙了,所以才雇了那么个保姆吧?这次我会让人好好打听一下,找个可靠的人……”
“那也不行!来仪那麽任性乖僻,除了我之外,我谁都不放心。”
“……”
路海廉慢慢地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明镜,问:“明镜,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郑来仪是怎麽想的?”
把处理好的文件放在路海廉面前,江明镜回答得漫不经心:“什麽怎麽想的?你想问什麽?”
相对於江明镜,路海廉显得很认真。
“你一向公私分明,而且做事有原则,所以我也从没担心过你。但是这次你太奇怪了,虽说为了计划你是要接近郑来仪,可你的行动却很难预测,甚至还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发脾气,做出一些跟闹别扭没两样的举动,现在连料理都煞费心思地去学。你说,把这些都看在眼底的我,到底是想问你什麽?”
江明镜倚靠着椅背,斯文的脸上毫无起伏。
“所以,我才想问你,你到底想要我回答什麽?”
“……你没忘记他是计划的一部分吧?”
“当然没忘记,计划是我定的,你忘了吗?”
“那你现在这麽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是为什麽?”
“这有冲突吗?”
“什麽?”
江明镜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照顾来仪,这有什麽关系吗?”
照顾?还问有什麽关系?
路海廉不由得好笑地问:“明镜,你是认真的吗?”
江明镜没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了,他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说:“糟了,我忘记给来仪换药了。海廉,等会你把文件放桌上就行了。”
没有得到正面回应,但这个行动已经回答问题了。
看着江明镜离去后空荡荡的座位,路海廉无奈地说:“什麽叫‘这有什麽关系吗’?他到底知不知道,就算对他没关系,但也不代表这对小孩来说无所谓啊。”
优雅地起身,路海廉突然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算了,这也好,如果发生什麽意外情况的话,到时候再说。”
是的,到时候再说,现在说再多,都比不上未来的事实可靠。
反正如果江明镜遇到事情的话,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14
手里拿着纱布和药的江明镜一上楼,立刻看到从不让人省心的郑小少爷正跟个没事人一样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结结实实地踩着地板,打算去对面的休闲室。
话都不招呼一声,江明镜以敏捷的身手冲到郑来仪面前,把他抱起,借着走廊的灯光走到休闲室的沙发旁后再把人放下。一放下,江明镜立即对着郑来仪吼道:“你在做什麽?你脚上有伤怎麽还到处乱跑?想要做什麽不会叫我吗?我在你房间里放的手机难道是装饰用的吗?”
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发射了一连串的问题子弹,胆小的怕是被吓到说不出话了,可郑来仪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只是理所当然地说:“我想到这里看满月。”
“……”
满月?
他还有心思看满月?
无声地叹气,江明镜知道自己的进攻又是落在了空处,只好再抱起这个瘦弱的人,就着微弱的光线和记忆,将他放在靠近落地窗的藤摇椅上。
算了,今天肯听话吃饭,那就放你一马。
没再回身开灯,江明镜直接蹲在郑来仪的面前,抬起他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揭开纱布。幸好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清澈,照耀得人盈盈发亮,引了种迷蒙的光辉。
而那个说来看满月的人眼睛却在面前的人身上。
江明镜动作娴熟地给受伤的脚涂药。大概是踩着碎片的时候脚滑了一下,郑来仪脚上的伤比想象中严重,不仅脚底有好几个大口子,脚边沿也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甚至脚背也莫名其妙被划了几个小口子,总而言之,郑来仪细小的脚现在全被药的颜色浸染得失去了血色,看得人莫名心疼。
可是,这个应该好好休养的人却不知死活地想像之前那样随便乱来,从没为担心他的人着想过,害得江明镜只好时不时过来查看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小少爷,唯恐这个人脚上的伤更加严重。
因为气温正逐渐上升,江明镜不敢再把郑来仪的整只脚用纱布包裹起来,所以仅在较为严重的伤口上贴上纱布,小伤口则细心只用药涂抹。等到这些全都处理完了之後,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蹲太久了,江明镜一边努力站起来,一边放松双脚,想要尽快消除脚的麻痹感。
“你到底想做什麽?”
郑来仪难得地开口了,抬头看着江明镜的眼睛如第一次见面般了无生气,宛若木偶。
江明镜却想要笑。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同一个问题今晚被问两次?
“什麽想做什麽?你没头没尾的,问什麽?”
郑来仪的视线移到自己被妥善处理的脚上。
“我的脚受伤关你什麽事?”
这话太不客气了,甚至该说有些无礼。但奇怪的是,江明镜却一点也不生气,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着郑来仪,说:“你受伤了,我帮你,就这样,还有什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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