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但是他仿佛有些明了,江眠此时已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决断,他深深地看了江眠一眼。
“若是发生什么……我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云拓明白江眠性情,看起来和和气气任谁都能欺负,但是心中自有衡量的标尺,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能在乌炀镇当着捕快——尽管云拓不想承认,但是江眠确实做得很好,颇为受到百姓的敬重。
“你好自为之。”
最后抛下这句话,云拓也匆匆离开。
看着云拓的背影,江眠苦恼地揉了揉眼角。
突如其来的的消息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脑中似乎有什么念头呼之欲出,但是现在的他还需要细细整理这一切的线索。
※
云拓来访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作为故人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蕴王府内,听着属下汇报此事的蕴王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玉杯,冷声道:“继续盯着江眠。”
“依属下之见,那不过是区区一个江南偏远小镇来的捕快,纵使他是沈言渊的徒弟,初来乍到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暗卫疑惑地询问,“王爷为何如此看重此人?”
他服侍蕴王多年,忠心耿耿,但仍旧是猜不透蕴王的心思。
蕴王嗤笑了一声:“你只看到表面,江眠此人,或许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但他相继与闻雪郡主,沈言渊还有……韩子略扯上关系,牵扯甚多。加之他可是沈言渊当年失踪后收的徒弟,这个老狐狸当年竟然在救了人之后遁走,隐姓埋名在那样一个地方……哼,他虽然不过是一个武夫,但颇得皇兄器重,若是……”说道最后他喃喃自语了起来,一想到某人胸口一阵发闷。
“罢了,你下去吧。”
他挥手让属下退下。
“是。”
暗卫回了一句,便要走开,转身之时,他听见蕴王沉声道:
“我倒要看看韩子略,逃过了当年的局,如今还想施展什么手段!”
☆、第七章 沉璧(中)
廖大师早已闭门多年,外传大师虽然为人温和,但骨子里高傲,鲜少有画流传出来。他为了不让自己的画流落到那些附庸风雅之人手中,每一幅画的主人是谁都必要事先细细考究,入不了眼的绝不讲究。这样的人,这样的画,但凡有人手中有他的作品必定是要好好炫耀一番,但这也不是任谁都能见到的。
江眠只是一介武夫,并不清除怎么从画中看出什么,他只知道这些年凡是牵扯较大的案子,必定会由他师父经手。韩家一案,远在十年之前先帝驾崩之时,那时正好是沈言渊不在的时候,但尽管如此,这案子的卷宗必定是在府中仓库里头的。
半个月后正是当今圣上即位整整十年的日子,由蕴王提起要大肆操办一番,那天也要举行祭天大典。最近沈言渊忙着安排宫内巡逻布置,无暇看顾江眠,顺带着还让江眠掌管府内的事务。
江眠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极好机会,但他担着师父的信任还是心中有愧。只是他决意要弄清这件事,便也不管其他,只道今后必定好好孝敬师父。
若是沈言渊知道他这不成器的小徒弟有这般想法,恐怕是要哭笑不得。
库房中堆积了十年的资料,也不是能一下子找出来的。好在府内一向秩序井然,有专门的人负责整理,分门别类。跑去库房,江眠找了个理由遣开人便心安理得地找起自己需要的东西。
只是这看下去他的眉头愈加紧锁。十年前朝中动荡,竟连卷宗也比平时的年份多了不少,厚厚的一堆又积攒了不少尘土,搬出来放在桌上,都能引起沉重的响声,令尘土飞扬。
江眠皱着一张脸,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竟然从早看到了晚,直到打更声响起,蜡烛滴落的红泪渐渐溢满了烛台,他才恍惚抬起头,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穴道。
这里竟然没有韩家一案的卷宗!
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此案牵扯甚多。
江眠隐约间似乎察觉了什么,他虽没有找到卷宗,但却把当年京城内大大小小的案子看了个遍。可怜他本就不是什么读书的料,生平头一次看了这么久的字,饶是当年被师父压着识文断字也没这么苦过。
好在还是有所收获的。
尽管韩家的痕迹被刻意消去,但从当时发生的其他事中还是能窥看一二。江眠同时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十年前,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皇位之争渐渐明朗。
当今圣上乃先帝嫡子,当时最大的竞争者是身为长子的大皇子。本朝并没有立嫡不立长的传统,纵然身份上是如今的衡帝更胜一筹,另一位皇子战功赫赫,在武将当中拥有十足的威望,就算是江眠,也听说过这位皇子击溃边疆来犯敌军,对他是景仰非常。
韩家书香门第,在文人之中威望甚高,家主乃是先帝亲自请来教导皇子的,其中。可以说,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家族,无论当时即位的是谁,都会恭恭敬敬将他视为老师。而韩家却被人揭发指证和大皇子串通,与敌国勾结。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不等先帝震怒,天下文人抢先联名上书,表示愿意相信韩家的清白。然后随即一桩接一桩的证据□□裸地摆在了天下百姓的面前,大皇子是否牵连还有待考证,但韩家是逃不了这株连九族之罪。
这之后,大皇子任何的行为都无法抵消他在先帝心中的猜疑,就连之前追随他的人的态度也暧昧不明起来,甚至果断放弃了他重新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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