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想看他平静得让人舒服的一举一动。
埋在坠的脸颊旁,温暖的呼吸柔和地扑盖在他的脸颊上,这样的安分让旭折不禁凝住视线,脑海中,那让他感到异常沉重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三个月前那晚,旭折从公寓回到这里。当站在门前时就觉得奇怪,家里并没有开灯,这个时候坠应该不会不在家。只感觉有些玄,刚走在卧室门前就亲眼目睹到,在那窗外透进来的暗蓝色光线下,坠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明明是寒冷的冬夜,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圆领长袖,发出断断续续不规则的急促呼吸。双手抓着后脑勺的发丝,骨节都泛白发紫。
在那逞强的面具下如此脆弱的心脏隐藏着。坠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撑住冰冷的地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衣袖胡乱的擦着脸,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感,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吸了吸鼻子又赶忙站起来,摸索几下,身体倾斜再次摔在地上。
紧锁眉头,看不下去,为坠感到恼怒。迈进卧室内,抓住坠慌乱的双手,将他拉近自己。
旭折冰冷的眼眸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浅色的眸瞳此刻却像人偶脸上的装饰品,没有视线,感受不到情绪的拨动。眼眶渗出的暖流甚至让人产生那不是眼泪的错觉。
坠埋下了头,试图从旭折的手里挣扎开来,得到的只是手腕传来的阵阵生疼。
“不,不要看了……不要看我,快走……快走……”眼前的是无尽的黑暗,周围的寂静使他感觉快虚脱。
旭折克制着微乱的呼吸,沉默,仿佛已将空气凝结。放松了手上的力度,坠的双手顺势滑下,然后坐在地板上。
单膝蹲下,旭折环住了坠冰凉的身体,用他温和的手掌轻轻抚弄坠凌乱的发丝。拉起坠下垂的手,放上自己的脸颊。这只缺少温度的手,微颤的指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却还是缓缓地触碰着旭折纤长的睫毛、滑过直挺的鼻梁、抚过柔软的嘴唇……这一系列的动作仿佛快用尽全身的力气,骨感的手滑到了旭折的手臂上,额头靠在他厚实的衣物上,无力的摇摇头,似乎还在否认着什么。
被迫接受不愿接受的事实,天真的瞒着一时,只想着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会儿就好,还想看看每天回家后神情轻柔的那黑发男人的脸。而却没有给他半分机会的,只有越来越恐慌,越来越煎熬…最后残余的一丝光明中,视野里就只有类似物体的混乱颜色——
而后在分不清昼夜的生活中,也不知失明后是第几天。坠始终异常的安静,总会用指尖频繁的去描绘旭折的五官,然后停下动作愣上好久。
不了解坚强与麻木的界限在哪;
厌烦自己,厌烦得快疯了。
抱着膝盖靠在墙壁上,卧室内静得能听到旭折在浴室里花洒的水声。忽然响起的手机振动把坠惊了一下,也忘了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感觉离自己并不远便接了起来。
“您好,旭折先生。”类似于机械语调的女人的声音“是这样的,眼角膜捐献的手术,只要定下时间就可进行的,请跟我们约一下具体时间,然后我们立即联系坠先生的手术医师,好吗?”
……
“喂……喂……”
……
眼角膜的移植——需要当场死亡的死者完好无损的眼角膜。
放下电话,直到坠手中的手机液晶屏黑屏,这短短的几十秒成为了痛苦的煎熬。如同被利刀凶狠地刺中,灵魂在血泊中挣扎。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这种,残忍的事……
此刻,旭折身穿浴袍,已经站在了门外。那双极美的眼睛微垂眼帘,深邃的眸子望着坐在地板上的男人。
试着走近他,当旭折伸出手触碰到他下埋的脸颊时,立马被掀开。
“滚……”那磁懦的嗓音颤抖着。
默不作声,旭折再次将指尖放上他微颤的肩上,再次用力被掀开。
“滚!”
怒吼的嗓音参杂了嘶哑。已经到极限了吧……坠。
静静地望了坠一会儿,再转身离去。接着,旭折的背部承受着不同物体的冲撞。不管拿起什么都对着门的方向一通乱扔,坠气得全身发抖,最后,瘫倒在床上,寂静的空间里只剩短促的呼吸。
像这样的感情用来作交换实在太可惜,两个孤独的灵魂,彼此相识、彼此认可、逐渐的,已成为了一体,不可缺少的部分。撕开会痛,破裂的魂魄便永不会完整。
所以认识到,即使悲伤,即使痛苦,只要不再离别,两个灵魂的力量并不渺小……并不是要另一方付出任何代价,这样可贵的感情,不需要对方的代价。
那夜,旭折整晚都在外游荡。无法平息的焦虑心情,走在夜幕笼罩的道路上,站在金色光晕覆盖的巨大建筑物前。
凌晨的钟声缓慢的敲响,仿佛带着万物苏醒过来。冷冽的寒风将旭折的黑发吹乱。他轻闭那双锐利的眼,合上了双手——祈祷。或许只能这样。
那沦落在尖叫声与鞭打声之间的童年;
那明媚的清晨却将唯一的寄托带走,烦躁白昼;
那个雨夜,母亲惨痛的悲鸣;
在走投无路,那在生命中再次绽放的阳光。没有白昼的刺眼,没有烧灼的强烈;
自从遇见坠,身边的一切都变了。不会再像野猫似地独自遍地游荡。
其他都无所谓了,就还他们一个清静。
嘴唇覆上坠的嘴角,感觉他微微缩了一下。对于这样的接触,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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