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也拔剑起舞!那是个什么时候都无拘无束尽情展现的人,跟他在一起从来就不会觉得冷清!
(三四)名师严教
阿衡也不知想些什么,摘下酒葫芦,便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这酒比皇宫中的美酒差得远,可是那辛辣的感觉让阿衡有种不管不顾的冲动,他拎着酒葫芦走到水边,找块儿石头坐下,望着隐隐西山,心中一片苍茫。
陈太傅直到傍晚才回来——午朝并没有多久,他只是去了一趟国子监!当老爷子兴冲冲过来,想告诉阿衡给他入了学籍,他可以专心举业时,正看见他醉醺醺地歪在榻上长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阿衡第二天是被老田推醒的——“衡少爷,快起来!”
阿衡睁开眼睛——头还是有点疼,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他有点不好意思:“田叔,昨天我好像是把你那一大葫芦酒都给喝了!”
老田道:“酒倒不值钱,只怕你今天不好过——快点儿吧,老爷来了,在书房等你呢!”
阿衡一惊,赶紧快手快脚穿衣收拾,却见老田走路一瘸一拐的,问道:“田叔,你的腿怎么了?”
老田看着他,苦笑一声:“衡少爷,我不是怪你,是给你提个醒!你从来不沾酒的,怎么昨天突然喝那么多?你醉得人事不知,老爷可气坏了——嫌我喝酒带坏了你,昨晚上让人打了我二十大板!”
阿衡一呆,怪道师傅今天一大早赶过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匆匆赶到书房,抬头看见面沉似水的老爷子,赶紧抢过去请安。陈太傅一声冷笑,道:“酒醒了?”
阿衡脸一红,屈膝跪下道:“昨儿心里有些不痛快,不提防就喝醉了!”陈太傅“啪”的一掌拍在桌案上,道:“喝醉了心里就痛快了是不是?你小小年纪,酒色财气倒是样样精熟!陈家子弟,不到十八岁滴酒不许沾——你既然入我门下,就不许你这样子放诞——给我过来!”
阿衡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知道老爷子长子外放为官,女儿也嫁了人,老来膝下空空,看着自己跟嫡亲侄儿一般——眼瞅着尺半长的红木戒尺摆在桌上,这是要拿陈家子弟的规矩来管教自己了!
他因太傅真心关爱,心中对老爷子一向敬重,虽明知道要打,毕竟不敢忤逆师傅,膝行几步到了师傅跟前。陈太傅道:“手伸出来!”阿衡想起数月前第一次来时替皇上受罚、他低声下气认错回护的情形,不知怎的便泪水盈了满眶——赶紧低下头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免得师傅看见。
陈太傅克徒甚严,命他自己数着,戒尺一下一下都击在左手上——这一回却并不扯着他的手指头了;阿衡心中敬畏师傅,虽疼得浑身乱颤,并不敢缩手躲避,几戒尺下来已是汗如雨下——汗水流到眼睛里,也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
陈太傅年近六十,打完二十戒尺,累得坐在椅上呼呼喘气。看他兀自泪流不止,喝道:“哭什么?你还委屈了?打冤了你不成?”
阿衡忙道:“不冤——师傅教训得对,以后我再不敢随便喝酒了。”想想自己喝酒也全是为了陪皇上,以后与他再无瓜葛,酒入愁肠愁更愁,还喝它做什么?
陈太傅见他乖乖受罚认错,气也就消了,道:“酒是淫妄之根,士君子以修身为本,近之有百害而无一利!” 拉他起来,取出药膏帮他抹在手上,一边道:“我昨日去国子监给你补了个生员,用得是你的本名“林玉尺”——你好生读书,以后一举成名,凭自己的本事名扬天下!”
阿衡道:“师傅这又何必?既然世上都没了我这个人,弟子随侍师傅膝前,尽尽孝道就好,何必再出头露面地惹人非议?传出去倒有碍师傅清誉!”
陈太傅自侄儿陈湘离开,老怀寂寞已久,拿他当亲侄儿一般看,这才不惜打破一生清廉从不谋私的习惯,托人给他入了学籍——哪知道他居然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禁不住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
阿衡心灰意懒,原来“名扬天下”的心思只觉无谓之极,勉强一笑,并不接口;陈太傅脸一沉道:“你读书十年,胸中颇有丘壑,难道就这样甘心埋没了?”
阿衡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只是懒洋洋的再也没了以前一心建功立业的心气儿!见师傅不快,低声解释道:“朝廷里忠臣能臣难道少了?皇上又不缺人辅佐,我中不中举又怎么样?”
陈太傅怒道:“什么叫“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你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有没有想过为国为民做点什么?读书人兼善天下的大义所在?”
阿衡见师傅动怒,屈膝跪下,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委曲,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到了以色事人的地步,在师傅眼里,我还是个读书人!”
陈太傅抬手翻翻他案角的几本书,都是老庄之道、魏晋玄学等种种出世之言,怒道:“怪道不求上进——正经书不看,这些逃禅避世的杂书倒看得津津有味!”
老爷子将几本书装入自己袋中,却将应试用的四书五经给他摆在案上,道:“别以为以前读过的书就不用看了——你给我好生温习一遍,今天晚上我回来,这一本你先背给我听,错一个字便是一戒尺——记得没有?”
(三五)五经魁首
阿衡让老爷子一激,想想也是——自己读书十年,何必自暴自弃?他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偏要闯出点儿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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