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阴毒的念头!如果不是他,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况且,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曾苦苦哀求我,不许我说出真相。如果你现在把这个捅出去,你哥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现在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就是保护大临,如果大临有事,他会更绝望的!”
楚向宁从地上爬起来,茫然无助地抓着碟片走出书房,心中一片烦乱,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他剧烈喘息着:“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哥一个人坐牢,不甘心我爸因为这件事的打击而死掉!不甘心我妈孤苦伶仃,心中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干爸他……早就知道了。”罗劲松轻声说,“那时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把整件事都告诉他了。可是我没想到,他竟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将真相说出去。在他眼里,一个为了抢男人而陷害朋友的同性恋,比强|jiān_shā人犯更加龌蹉不堪。那时律师想用性向的问题做文章,证明向安不会强|奸夏朵,是两人酒醉胡闹而已,谁知干爸也不肯答应。他不想人家知道他有个同性恋的儿子!他的死,与其说是受不了打击,不如说是无法面对现实!”
积聚在胸口的闷气总算吐了出来,罗劲松觉得畅快了不少,起码那些沉重的记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了。好半天,他隐约觉得不对,惊觉楚向宁竟一句话都没回嘴,他赶紧跑出书房,看到向宁背对着他靠在墙壁上,一手死死抓住胸口,身体慢慢滑了下去。
发病 楚向宁曾经十分坚定地认为,以哥哥安静善良的性格,绝不可能做出强|jiān_shā人那种事。即便楚向安自己认了罪,即便法庭做出了审判,他仍旧坚持哥哥是无辜的。他曾无数次地想,季临,杜俊华,甚至罗劲松,都有可能是凶手。
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所有人共同杀死了那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楚向安。
爱是恒久忍耐,是恩慈,是凡事包容、盼望,爱是永不止息……爱不是世上最美好圣洁的东西吗?为什么一个干净的心灵,只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沦落得满手血污、万劫不复了呢?
还有爸爸,像个伟岸的英雄一样守护着这个家的爸爸,竟然为了名声和脸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接受不该独自承担的罪责,失去十五年的青春和自由,身陷囹圄,消磨生命!
而自己,爸爸的另一个儿子,竟然也无耻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如果爸爸泉下有知,又会作何反应?会不会情愿没有这个孩子呢?
为什么每个人每件事都这样复杂难辨?为什么每张面孔下都隐藏着另一张脸?为什么那些喜怒哀乐,都成了保护的伪装?这灰暗迷茫的世界,这蔓延无尽的迷宫,何处才是尽头?
楚向宁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股尖锐的刺痛袭上胸口,在心脏的位置,好似有成百上千根尖锐的钢针同时刺进来,他想开口呼痛,可是胸口和喉咙受到了强烈的压迫,一个字、一口气也吐不出。只有徒劳地张开嘴巴,做着喘息的动作,试图吸进一点点氧气来缓解胸闷。
楚向宁的一只手紧紧攥住胸口的位置,恨不得穿透躯体,直接捏住心脏,来制止一阵急过一阵的刺痛。他脱力地靠在墙上,任由身体向下滑去。
如果这样死掉了,就永远不用去面对那些摸不透、理不清、逃不脱的烦扰人事了吧……
罗劲松快步离开书房,看到楚向宁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上,赶紧跑过去将人扶住。楚向宁赌气地想推开他,却显然没有力气了,手只轻轻碰到他的衣服,就软软垂了下去。罗劲松一手搂住怀里的人,一手从他身上翻出了急救药,塞了两片在向宁嘴里,往常很快见效的药物,这一次却全无作用。
楚向宁的呼吸急促而愈渐微弱,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罗劲松真的急了,大吼着:“二胖,二胖,别睡过去,用力呼吸!”可是怀里的人还是垂下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抓过楚向宁的手腕,急急探下去,脉搏已经感觉不到了。或许此刻,死神就站在两人身后吧!
罗劲松哆嗦着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向宁平放在地上,不断地按压胸口,人工呼吸,再按压胸口……他反复提醒自己,要冷静,要看好时间,每分钟一百下。
一次,两次,重复着按压的动作,嘴里不住呼唤:“二胖,醒过来!二胖!醒过来啊!”几乎带着哭腔。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脉搏总算出现了。虽然微弱,却重新跳动了起来。急救车来的时候,罗劲松的后背全部湿透了,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一路上他紧紧抓着楚向宁的手,他太害怕了,怕一松手的功夫,那人就永远地消失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楚向宁醒了。
窗外天色阴沉,似乎将有一场大雨,室内的光线昏暗,空气里泛着潮湿的腥气。楚向宁的眼睛动了动,有些迟缓,眼神在一片模糊不清的白色中来回搜寻着,很快,罗劲松那张因为担忧而纠结起来的脸孔出现在视野里,耳边响起了焦急的询问:“醒了吗二胖?能听见我说话吗?”
楚向宁浑身软软的,完全不受控制,他只有缓慢眨了一下眼皮,权作回答。只这一个小小的反应,足以让罗劲松欣喜若狂:“总算是活过来了,死二胖子,快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得到消息的几个人,陆续赶到医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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