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主笑道:“唉,司徒宫主,您早些这么客气,咱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教主身边只有我们几个,老袁死了,我咱们失了一个好弟兄,更应该团结一致才是。”
“正是,柳城主,那边丛……”
“司徒宫主莫急,先坐下来,喝杯茶再说。”柳城主的声音乐呵呵的,不急不缓,只听见茶盏清脆的碰撞声传来,接着他又问道:“司徒宫主,您也别成天就想着报你那死仇,眼睛也该看看别的。您知不知道为什么教主非得抓到那江家遗孤不可?”
“教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并非你我所能揣测。”
“当时教主下的命令是:杀江家幼子江海西者,赏异宝一件;将江海西带至他面前者,赏异宝三件,上乘功法一部。从这命令来看,其实教主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别杀了那江家幼子。你说,教主此意又是为何?”
江海西浑身再度绷紧了。薛不霁伸出手,握住他冰凉的左手,江海西眼睛轻轻一眨,脸上的肌r_ou_都颤动起来。
司徒宫主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你罗里吧嗦的,讲来讲去,就是不肯告诉我边丛白……”
“司徒宫主,您性子真是急呀。”柳城主笑呵呵的:“其实我现在要跟你讲的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这事情我可没跟几个弟兄说过呢。”
“好吧,你说说,教主他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嘿,司徒宫主,其实这只是我的推测。我猜,教主这般执着于江家幼子江海西,当然是因为,有一件事,只有江海西能做得到。教主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他只能要么控制江海西,要么杀了江海西。”
“那这究竟是什么事?为什么只有江家那孩子能做得到?”
“我正是在琢磨这事儿呢。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与你与我,与天下人,都有极大的关联。”
司徒宫主沉默片刻,笑了一声:“柳城主,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江家那孩子已经死了,无论这件事是什么,他是不可能做到了。”
接着司徒宫主又笑了:“而且你跟我说了这么久,不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城主道:“司徒宫主果然是聪明人,和你说话就是轻松。我想着,虽然江海西是死了,但是咱们圣教之中的谜团太多,教主只赏下宝贝,叫咱们替他办事,却什么也不告诉咱们。就像他让咱们去找江家幼子,却不说为了什么,我心里其实……我想,司徒宫主定然也与我一样,对圣教有诸多疑问。唉,明光济世!明光济世!我柳半成对圣教可没半点不忠心的意思!”
司徒宫主沉默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柳城主,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老实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柳城主轻声笑道:“凭我是不敢驱策司徒宫主的,咱们若是能合作,自然是互惠互利,若是司徒宫主没有这意思,那咱们今天说的这番话,也请您都忘了。”
司徒宫主哂笑道:“我都叫你拖下水了,哪还能轻轻松松地抽开身去。我就知道,你柳半成是个贪心不足的,你想知道咱们教中那些上乘功法和奇特法宝都是从哪儿来的,最好能据为己有,是不是?”
柳城主笑了两声。
司徒宫主道:“好了,你对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知道以我的境况,不会拒绝你罢了。我要杀边丛白为亡夫报仇,我苦练十几年,要杀边丛白应该不难,可他的兄弟风上青、梅厌雪、韩冬至,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我婆娑宫根基不稳,到时候这些人若是来为边丛白报仇,只怕要闹得我捉襟见肘。你若是愿意与我联手策应,那么我助你一探圣教秘辛又有何不可?”
柳城主抚掌笑道:“司徒宫主是个明白人!”
“咱们既然已结为盟友,你那师弟留岫人究竟在哪儿,也不用瞒着我了吧。找到他,我就不愁边丛白不上门!”
柳城主哈哈笑道:“司徒宫主请随我来。”
柳半成带着司徒颖出去。司徒颖离开前,命那老妇给会客厅内的女弟子们收尸,之后便去城外等候即可。
那老妇见到厅中十二具尸体,惊诧不已,但见司徒颖脸上毫无动容,只能按捺激动情绪,为弟子们收了尸。
薛不霁与江海西远远跟着,就见两人走到城主府后头,这整个九山城都建在山中,城主府后面就是一片山壁。只是这周围没有半个人影,看来是柳城主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片山壁。
柳半成在那山壁上扣动一处机括,只听轰隆巨响,山壁缓缓上升,露出后面一处空间。
山壁后头窜出一个人来,抓着柳半成的袖子,叫道:“师兄,你怎么来了?!那风上青呢?他们有没有来?”
这人居然是留岫真人。他听说风上青和边丛白正满世界地找他,要为徒弟报仇,竟然给吓破了胆,投奔九山城,躲在他师兄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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