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样“虚伪”。
他的“家人”就时常这样形容他——虚伪。后来他也就慢慢地不会笑了。
局部的绞痛慢慢地放大,苏凝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抽搐不能自已,他赶在无法控制之前躺到那干净的榻上。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冷风灌了进来,他却已经感觉不到冷,视线有些模糊,只依稀见得是女人……
“雪儿,你身子没养好,过来干什么?”男人暗哑的嗓音响起,透着他从未享受过的细致关怀。
苏雪推开他,羸弱的身子险些摔倒在地。男人的手几乎是立刻便将人揽进怀里……
苏凝不想再看,转过头,轻轻合上双眼。
“亏你还是皇上!我的弟弟,我相信不是他做的!你凭什么处罚他?”
“朕没有!他不是好好地躺着睡觉吗?你看,毒酒全洒在地上……”
楚辞口气中的焦急很明显,他只不过是不想那个女人伤心而已。那个姐姐,苏凝已经不知道何时忘记了他们的血缘关系。大概是他不顾一切地冲到边关去时,就抛弃了作为苏家血脉的自觉吧。
苏雪并不爱楚辞,他知道。苏雪嫁给楚辞,不过是为了替那肚子的孩子他爹报仇!可楚辞不知道。苏凝也没打算让楚辞知道,就如当年苏雪明明与楚辞有婚约却与人私奔一样。他一直都瞒得狠狠的,他怕这个消息让在边关重伤的楚辞会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楚辞是个情种,他一旦爱上就不会动摇,苏凝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从来没妄想过能替代苏雪的位置,尽管他们是一胎所生,拥有相似的眉眼。但那时他想,既然苏雪已经跟人私奔,今生便不可能再跟楚辞有瓜葛。
可是他的父亲并不这样想。在太子篡位被杀之后,楚辞的地位很快飙升,从边关杀回皇宫,冠冕堂皇地继承了皇位。
当时作为礼部尚书的苏哲榆早将自己的“皇后”女儿从那个穷书生身边抢了回来。穷书生死了,苏雪也进宫了。他苏凝原本期待的幸福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三年的出生入死抵不上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跟女人抢男人吗?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姐姐抢男人!多么可笑!
当然,他更没打算将这个无辜的孩子除掉。他并不懂药,每天只是把太医院送过来的药熬好而已。他没有贤惠到为自己的情敌去煎药,只不过他要在楚辞面前做出一个全面接纳的样子,他不想跟楚辞在女人的事情上有争执。
楚辞当然也知道他不会如此好心地去给苏雪煎药。所以,他的怀疑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说在他与苏雪大婚开始,他就一直提防着苏凝会对苏雪不利。那双曾经沾满血的双手,杀一个女人,实在太容易。
苏凝知道。所以,他从来不在楚辞面前提苏雪,仅与她保持着十分单薄的“姐弟情分”。可他的平静却加重了楚辞的怀疑。楚辞甚至一个月不出现想要试探他,可最后迎来的只是苏凝的平静。这样的平静连苏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楚辞更是气恼万分,觉得他的忍耐是建立在深层阴谋上的胸有成竹。
而这次,楚辞终于抓住了苏凝的把柄,他迫不及待地拿来了毒药,问他,“我以为你已经学乖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楚辞当时只是觉得茫然,随之是痛心和可笑。那一刻,他才发现,早在楚辞与苏雪大婚那日,他便已经心死了。因为心死,他才能如此平静。
此刻,耳边依然有那对男女的声音传来,可惜他已经听不清晰。记忆莫名地闪过他们被困在大漠中的情形,断水缺粮,他用自己的血为楚辞补充水分。那日楚辞说,他会照顾他一生一世,爱护他一辈子……
他知道某些情形下,一时义气的话并不能算数。他也从未当真,只是难免地心动。可楚辞却对自己的誓言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在违背誓言时,他的反应反而比苏凝还激烈,仿佛就怕苏凝拿着以前的话来当他的把柄。
所以苏凝问他,对他有没有过那方面的感情。他只是想确定那曾经可以让他为之赴死的话中有没有哪怕一句真心……
苏凝感觉到有液体从眼角和耳朵里流出。这毒药混着鹤顶红和砒霜。楚辞曾经告诉他,只要一点点就能融掉人的五脏六腑,让人七窍流血,死相惨不忍睹。
苏凝的手指是什么时候扣翻指甲血肉模糊的,他并不知道,但最后的一点点意识像是脱离出来一般,竟然看见了自己躺在那榻上的模样:苍白的脸上被血液勾勒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僵硬的身体因为强制的压抑并没有出现那种难看的蜷缩。到最后,他都是笔挺地躺着的,没有屈服于毒药的凌虐。
苏凝对此很满意。
而那对男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双双扑了过来。他看着男人将他拥入怀里,指尖在拂过他脸庞时的颤栗。苏凝想知道,这个男人看着他死去会不会很轻松,还是他也会有一点难过呢?
可不知为何他看不清楚他的脸,原本很清晰的轮廓,就是看不清楚脸……
苏凝努力地睁了睁眼,一道刺目的阳光晃入眼帘,他赶紧闭眼挡住。
“你终于醒了!”声音稚气未脱,却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少年老成。
苏凝这次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便见一张俊朗英气又带着少年秀美的容颜。柳条在少年的头顶随风飘荡,柳絮儿纷纷扬扬的飞向远方。
“你长得真好看!做我的妃子吧!”
那一年,楚辞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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