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梁谨言的性格,倘若不是有个有能力的经纪人,光凭才华或运气实在是达不到今天的位置。罗砚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是自信,他觉得也许可以与梁谨言做朋友,能坐下来一起喝茶,哪怕不要多说话也好,就像下午那样。
罗砚笑了笑,想到梁谨言大口嚼着鲜油多士的样子,皱着眉专心致志。这个人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比如接近自己,打台球,甚至是吃多士,都是一副认真的样子,是活的清楚的人特有的表情。
那张脸在眼前愈发清晰,罗砚发觉自己竟然有了用手去碰触的冲动。
梁谨言开车回去的路上买了斯诺克教学的碟,心里盘算着家里有没有地方能放一张台球桌。
倒不是对斯诺克突然起了兴趣。梁谨言觉得自己可能天份全都在音乐上了,别的游戏自己怎么玩还都没有太好的水准,就连打麻将也属于别人宁可三缺一也不乐意拉他凑一脚的那种。
他想也许是自己太喜欢看罗砚打球时的样子,眼睛稍稍眯起,没有了平日里难以接近的气势,每一个动作都流畅优雅,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
同样是不太会与人交流的人,对话仍然没有很多,但他明显感觉到罗砚并没有抗拒自己一头热的亲近,也许这便已经是示好的讯号。
梁谨言觉得只要这样就已经满足。
九
纪明亭正式进棚录歌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那天罗砚去挑影碟,陪他逛的纪明亭说梁谨言给我写了三首歌,好犀利的,而且他有叫我去他的棚录,到时出了碟送你一张。
罗砚拿着碟的手顿了顿,说是不是有个词叫明珠暗投?
纪明亭苦恼地说我中文不会比你好,但我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罗砚与梁谨言见面的次数仍然是不多,偶尔约着打球或是喝茶,倒是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不像以往那样精神十足,连黑眼圈也冒了出来。
因此在纪明亭喋喋不休,埋怨梁谨言太苛刻一句能让人重复上百遍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生了气说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
纪明亭皱着眉,问rory你是在关心我么,我只是在说没必要,他用自己的水准来要求我怎么可以。
罗砚想天晓得我是在关心谁。
对于罗砚这样子的人来说,不爱泡club又不想去ktv丢人,娱乐实在是少的可怜。他开着车在街上闲转,想来香港这么久,怎么最近才开始常常觉得无聊。
摸出手机打给纪明亭,问在哪里。
那边哑着嗓子说还在录音棚,现在刚好是中场休息时间,五分钟。
罗砚想了想,问了地址便朝那儿开去。
罗砚到的时候纪明亭还在一脸苦恼地对着歌词纸唱歌,不时地被梁谨言纠正着类似英文的中文吐字,看到他来隔着玻璃挥着手便又接着一脸苦恼。
罗砚在梁谨言身边坐下,回忆着这是不是第一次看歌手的工作状态。梁谨言似乎有些没话找话,跟他介绍控制台上的机器。
罗砚敷衍地搭着腔,说你们忙,然后也学着他戴上耳机听纪明亭百折不挠的第一百零一遍,侧着头看坐在身边的梁谨言。
可能是没有休息够的原因,梁谨言黑眼圈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已经是十分明显,哪怕他已经架了副黑框眼镜遮住。皮肤带着睡不够的苍白色,唇角有些干燥的皮屑,似乎真的是精神状态不好的样子。
罗砚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观察梁谨言。与他来往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情,中间见面也不过十来次,但偏偏就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尽管他不知道现在心里头那些不悦是怎么回事。
只是突然觉得,眼前这张心无旁鹜的脸,似乎对自己有了些以往没有意识过到的影响力。
梁谨言终于开口说今天到这儿的时候纪明亭飞快冲了出来说明天上午无论如何也要放假了,jim这比泡夜店累太多。
梁谨言看了看表,转回头有些歉意地对罗砚说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
罗砚摇头,问要不要宵夜。
纪明亭最近被仙草甘茶灌的完全败了胃口,想也不想地便说不要,梁谨言说好啊我们一起。
走到停车场时纪明亭率先找到自己的车,没有打招呼便发动了冲了出去。
梁谨言拿着钥匙走到自己的车旁,宝蓝色的奥迪4,实在不够张扬,罗砚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说我以为天王都会开林保坚尼。
罗砚看着他有些晃的步子,走过去说坐我车吧我怕被警察抓到你疲劳驾驶。
梁谨言冲他笑,嘴里说着朱曼能搞定的,还是绕到罗砚的车旁示意他开门,然后坐了进去。
罗砚并不太有这么晚在外面游荡的经验。他有时候很迷惑,为什么这个城市能永远这么有活力,比如现在,似乎每个路口仍然还是有等不完的红灯。
梁谨言开了音响,有些吃惊地说原来你也听y,我这段时间很迷他们。
罗砚嗯了一声,还是没有把数月前纪明亭丢在这里后再也没拿出来过的真相坦诚相告,随口问道纪明亭那边进展怎么样。
只有赶啊,他们公司说月底要发片,封套什么都已设计好就等着我这里,还好只剩最后一首。
他天份也就这样吧。罗砚余光扫到梁谨言转头看他的眼神有些不认同,补救似地说这句话是他自己说的。
天份归天份,但他喜欢的话还是想帮他做好点。梁谨言将脑袋靠上座椅,说我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喜欢认真,有时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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