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过去。
无咎比自己早进严府,那时候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和照顾,自己恐怕早就在老贼的蹂躏下见阎王去了。可是一向硬气的他今天竟然也唏嘘不已……这让权汝修倍感心酸。
“无咎,你也保重了!!我今天晚上连夜离开,你不要送我了。”权汝修决定以大局为重,他紧紧地拥抱了赵无咎一下,快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金誉一觉醒来找不到本该在他隔壁安睡的权汝修,又看他的包裹行李全都不见了,他立刻气急败坏地冲进了赵无咎的房里,抓住了正准备上学去的他。
“汝修到哪里去了?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赵无咎脱不了干系,本来就颇有疑他之意,此时金誉竟是不讲半分情面,他用十成的力道将赵无咎的手腕抓得死紧。
手腕被捏得痛彻心扉,赵无咎登时冷汗直冒,脸色发白。可他依旧咬牙冷冷地说:“他回京了。这里原本不是他想呆的地方。”
“你放屁!他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金誉怒不可遏地猛力拉扯着他的手臂,赵无咎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痛苦。糟糕,再这样手臂可能又会……“金先生,请你松手……”赵无咎还来不及说完,只听得“喀啦”的一声,手肘处袭来一阵难忍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豆大的汗珠立刻从额际滑下,赵无咎知道自己的手臂果然又脱臼了。
很熟悉的痛楚。那是在严府落下的旧伤,源自于严老贼乐此不疲的游戏之一——疗伤接骨。那时常常是旧伤刚好又被硬生生地弄折,几乎都弄成了习惯性的脱臼。不过这还算好,不是最可怕的扮蜡烛台……他突然觉得非常好笑,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想着这些,恐怕是痛得有点神思恍惚了。
金誉像是被这意料之外的景象吓到,连忙放开了他的手说道:“这——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无咎无暇回答他,只苦笑着赶紧用左手轻托住晃荡的右臂,接下来他皱着眉头强忍痛苦,熟稔地一送一挺将脱臼的手臂接上,脸色苍白如纸。
“你……”手肘脱臼的剧痛金誉是知道的,可他没想到赵无咎如此硬气,居然闷声不吭地自行接骨。他一时呆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金先生,我要去上学了,汝修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您请回罢。”他用凛然不可侵犯的眼神告诉金誉,自己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消息的。
金誉被他的气度所震慑,一时不敢再逼问他,只能悻悻地离去。
赵无咎见他离开,这才找出一块方巾将手一裹挂在脖子上,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见了一定又会追问吧,待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跟他糊弄过去呢。就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摔的好了……赵无咎不想再看到夏煜因为自己而和朋友闹得不愉快。
果然中午下学的时候夏煜匆匆地赶到赵无咎的住处来,天知道他这一上午的课都讲了些什么——早上他一进课室看到赵无咎挂着个手坐在座位上,立刻就变得心不在焉。
“无咎。”敲了敲他的门,发现门没有闩,但夏煜只是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并没有擅自闯进去。
“夏先生吗?门没关,您自己请吧。”夏煜发誓他听到了一声轻叹,像是无奈又像是了然,仿佛无咎知道他会来似的,这让他的心头微微一甜。
轻轻地推门而入,他看见赵无咎正坐在方桌前面对着桌上的午餐发呆。
“手不方便吗?”夏煜猜想他是没办法用左手吃饭,“我……”正想问他要不要帮忙,以为夏煜要问自己受伤原由的赵无咎立刻打断了他。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已经不碍事了,没有关系的……”他掰出早就想好的理由,却看见夏煜用无比疼惜和爱怜的眼光瞧着自己,仿佛洞悉一切般的纵容着他说完这无伤大雅的谎话,这令赵无咎感到一阵不安。
“你受苦了,令誉托我替他向你道歉,他是无心的,原谅他好吗?”原来金誉对弄伤了赵无咎感到很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赵无咎也是这里的学生,自己居然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使用暴力,这实在说不过去。他知道夏煜和赵无咎交好,于是他当时立刻转到夏煜那里向他坦承了自己犯下的错误,并请夏煜带为转达他的歉意,自己却悄悄留下书信后追赶上京的权汝修去了。
说谎被他抓住,赵无咎的脸上一红,立刻羞愧地把头转向一边,他根本没想到金誉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夏煜。
夏煜见他尴尬,心里不舍。他走上前去将他的脸转回来,托起他的下颔让他面对着自己,轻柔地抚着他的颊说:“一定很疼吧!以后难受就说出来,别老是自己强忍着,只管对我说,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可以吗?”他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问着赵无咎,更禁不住地将他揽在怀中,手掌温柔地摩挲着他柔软的发堆——无咎的倔强令他心疼。
“真的没什么……”赵无咎靠在他胸前幽幽地出声。反正这样的伤他早已经习惯了,况且他从小就知道撒娇和诉苦除了会给母亲带来痛苦、折磨和无奈之外,完全没有作用,所以他很早很早就放弃了这个权利。
“唉……”知道他没这么容易被说服,夏煜微觉挫败地轻叹了一声,半晌他才想起来赵无咎还没有吃午饭。放开他坐下来,夏煜拿起桌上的碗筷微笑着对他说:“我喂你吃午饭,好不好?”
赵无咎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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