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来?”
“问的好。”黄鹤也坦诚的告诉他,“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害你的朋友,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抓住了严刑拷问呢?”
杨满张嘴欲辩,马上被黄鹤截住。后者不耐烦的摆摆手,眯起眼睛来看着他说,“先别给我什么承诺,我是个军人,又不是女人。”
杨满被他说的发窘,脸上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烫了一下。
黄鹤继续说,“我知道你有过一些经历,但在我看来,你未必明白什么叫刑讯。”说到这里,他移动了几步,换了角度打量杨满。杨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
“老虎凳和电刑都是最基本的,我见过腿骨被反向折断的,还有电流通过人体,身上什么东西都流出来了。近来花样很多,还有些我也没见过的。再说了,你长得这么好,说不定还会被轮暴。”
这是赤裸裸的恐吓,最后一句话出来,无疑给了杨满致命一击。对方知道他的死穴。
杨满仔细看眼前这个人,微黑的脸庞,坚毅的浓眉,加上一身笔挺的制服,确实是个典型的军人。但他给人的压迫却不是正面袭来,而是一步步诱你入网,然后慢慢收紧,看着你一边挣扎一边陷落。
显然黄鹤满意对方的反应,他自如的说完最后几句话,这是一段表演在舞台上的完美落幕。“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我擅作主张,我应该事先问问你。不过已经来了,我也不能随便放你走。你安心住下来,多陪陪少帅,等他好一些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还有,不要叫我长官。我大你一辈,你可以跟少帅一样,叫我鹤叔。”
彻夜未归并不稀奇,但没托人带信就少见了。第二天秋雁去工厂找杨满,结果那里的人说昨日下午就不见人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随后秋雁又跑到仙月林,吴丽环给的答复是,差不多有一礼拜没看到杨经理了。
这下秋雁急起来了,但吴丽环马上安慰她,“你等等,容我先打个电话给乔先生,问问他看……”
秋雁觉得有道理,候在电话机旁边看着她打。吴丽环说了两句话就挂了,转过来对秋雁说,“乔先生也不知道,不过他马上赶过来,我们等他一下。”
在等待乔正僧的时间里,吴丽环提出的建议是先报警察局,然后她再去找项宝通帮忙。秋雁已经彻底没主意了,她慌张的手也颤起来,整个身子软的没力气,靠在墙壁上就往下溜。
吴丽环忙把她扶到座位上,又去倒了杯水给她。
或许是因为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显憔悴,吴丽环觉得秋雁瞬间老去了。以前几次见她,尚能看出几分当年的姿色,但现在颜色全然褪去,好像真的只剩一副脆弱不堪的皮骨了。
莫非,男人真的是女人的一味药。
吴丽环想象不出,如果没有杨满,秋雁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如菟丝子一般,攀附在自己的干儿子身上,由内而外的占据他。如今宿主不见了,那么这颗寄生的植物,是不是也要一并枯萎了?
她挨着她坐下去,闻到对方身上残留的脂粉味。对秋雁,吴丽环有一种物伤其类的触动。但她又不齿她的作为,即便是在这个落难的时刻。
吴丽环忍不住这样的想法,如果杨满就此远走,那么他可以活的更好。但她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正赶赴而来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吴丽环心中存疑,到现在还说不清楚。
看得出来乔正僧赶得很急,快入冬了连大衣都没披。鞋子上沾着泥,估计是来不及看脚下,踩到路边的水坑了。他一到就问情况,但秋雁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是早上出门跟平常一样,家里什么都没有丢。
乔正僧又问,有没有收到什么信件或字条。如果是绑匪,勒索信差不多也该送来了。
秋雁回答没有,但想了想又说,前一天杨满拿了封信回家,锁在抽屉里了。
乔正僧马上要拉秋雁回家取信。吴丽环在旁边问,要不要先报警察局,她还可以找项宝通帮忙。乔正僧考虑了片刻没有答应,他要大家先按兵不动,等他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
杨满的家一如既往的乱,秋雁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终于摸到要找的那封信,转身交给乔正僧。
信是从上海寄来,落款写的江南船厂。乔正僧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一封聘书。上面写的言辞恳切,请求杨满来船厂担任工程师兼独立董事。
秋雁识不得几个字,吴丽环却是看的懂的,扫了一眼聘书后,她竟有点不敢去窥乔正僧的脸色。
说来也奇怪,吴丽环向来都是个胆大的角儿。她没傍上项宝通时就不怕他,也不怕盘爷。刀口上舔血的帮派头子不怕,仗势欺人的洋人她也不怕。但意外的,她承认自己有几分畏惧乔正僧。
这种感觉说不清,乔正僧不苟言笑但彬彬有礼,没在她面前说过重话,但吴丽环总是不自觉的对他察言观色。或许是因为出道就在他底下的舞厅做事,免不了低人一头的意思。
乔正僧盯着聘书半响不说话,吴丽环对秋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嘴。两个人屏息凝神,静候一旁,等着老板出声。
杨满绝对不是不辞而别,但就算他的失踪与此无关,这份聘书也够吃一壶了。
乔正僧将聘书折起来塞回信封,并没有还给秋雁,而是放进了自己的西服内兜。他让秋雁在家等消息,然后带着吴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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