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只觉得厌恶——既然是‘对不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有一次我发高烧,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时,我想,就这样死了算了。昏昏沉沉之间,有人将冰凉凉的东西敷在我的额头上,抱着我跑了起来。”
在这半梦半醒时分,在生命最脆弱之时,“我希望抱着我的那个人是哥哥。在我最讨厌他的时候,我最想见的人,还是他。”
“清醒后,哥哥正坐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一见我醒来就急切问我怎么样了。那时我忽然哭了出来。……哥哥对我说‘对不起’,但其实,应该是我和其他弟弟妹妹对他说对不起。如果我们有能力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我们足够令人放心,他又怎会选择那样的路。”
“哥哥从十六岁起就出去工作,他自己放弃了很多机会,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有更多机会。严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兄弟姐妹大多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实质上在为一群陌生人付出;仅仅就这一点,他一直是我心里的英雄。”
“所以我对自己说,我必须连他的份加倍努力,让自己的肩膀硬些再硬些,好承担起照顾大家的责任。”
严初桥动容,“……你哥哥若是知道你的想法,他会很高兴的。”
回航的飞机上,严初桥从舷窗看出,万米高空之上,云海茫茫,翻滚起伏如他内心惊涛。
莫一晨。这三个字似有神秘魔力令内心涌起各种不知名的情绪——那是从没体验过的感情,仿佛容器已经装满,有什么快要流泻溢出。
到达机场后,严初桥打开手机,找到莫一晨的号码。
像终于找到借口可以通话一般,他按下拨打键。
莫一晨正在翻看严初桥的笔记。
看着那一个个手写的钢笔字、那一道道公式,他开始走神。
距离上次见面过了一个多星期。严初桥没有联系他。对此莫一晨感受复杂——一分期待三分忐忑六分松了一口气。
此时,电话响起。来电显示:严初桥。
莫一晨的心漏跳一拍。他接起,“……严先生?”
严初桥站在vip通道,前后只有他一人。“……我今天刚从国外回来,……因为基金会的工作,我昨天看见了一冬。”
“哦……”听到对方的声音,莫一晨无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笔杆,“……一冬还好吗?”
“嗯,他的气色很好。”
“那就好……”
一阵沉默。
严初桥开口,“……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亲手毁了自己在一冬心目中的形象。我想原话转给你听,你在一冬心里,一直是英雄。”
“……”
莫一晨一愣,突然一股情绪从心底汹涌澎湃而至,眼眶一热。
“你并没有毁去这个形象。一冬清楚,你是好哥哥。”
过了好一会儿。
莫一晨回应,“……谢谢你告诉我。”
声音通过手机传来。周围很安静,而手机紧贴耳朵,以至于严初桥听出了对方话音里微微的颤抖。或许频率刚刚好,他的心也跟着震动。
莫一晨,我多么想见你。
结束通话后,严初桥当即决定——他要搬去b城。
35(上).
严初桥作出决定后,行动力惊人。
严氏在b城有房地产,最好的楼层本来就已经装修好给严家人留着。严初桥一头着手布置新居,一头与谢飞凤见面坦白自己不想再继续这种相亲式约会,毫不拖泥带水。
他这种风风火火的架势引起严夫人关注,但前者敷衍道自己需要换环境写作,一切等写完剧本再说。
他的心里,现在有一股开山劈石的激荡之情驱使他要到莫一晨的身边去。
就这样过了三个星期。
这天,静姐过来b城看望莫一晨他们,后者到车站接人。两人刚刚寒暄完,莫一晨的电话便响起。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心头一紧。走远一点接起,“严先生?”
“……你最近有时间么?我搬来b城了,新居入伙,总得有点人气才行。……如果你不介意,方便来我家里坐一坐吗?”
“……”莫一晨怔住。他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那头察觉了他的犹豫,说到,“抱歉,我可能太唐突了。如果你不方便……”
“没事,……我可以。像你说的,新居入伙,有点人气比较好。”
“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方便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不,不用这么麻烦,你短信告知我地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莫一晨内心似乱麻。
“怎么了?”静姐在旁见他神情有异,不禁问到。
莫一晨摇摇头,笑笑,“没事。我们快走吧,孩子们在家等着你大驾光临呢!”
夜晚,玩累的孩子们都睡了,静姐大舒一口气,在阳台沙发坐下,吸起细长的烟来。
莫一晨倚着阳台栏杆,不知在想什么,很安静。
静姐见状,拍拍她旁边的位置,招呼道,“有什么事儿坐下说说。”
莫一晨微笑,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我上回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忽然自说自话起来了?”说的是莫一晨带严初桥逛美术馆那天。
“……当时不方便。”
静姐看向他,“怎么?又有什么奇怪的人缠上你了?”
三年前,有个变态想与莫一晨签约不成,千方百计调查他的情况伺机报复,当时他们疏于防范,让变态找到陈一冬,揭露了莫一晨在本城的工作不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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