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的人,在自愿让人用瑞士刀划开皮肤血肉的时候,也多少会有点紧张的吧。预料中的痛楚难受,还有陌生的行为与感受,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况且这还是第一次。
「不会让你痛的。」
「你还真敢——」
——真敢说。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颈侧传来一阵剧痛,皮肉被刀尖划开的疼痛,血液淌出的潮湿,还有更加柔软冰凉的物事。我倒吸了口气。加贺谷完全没有浪费时间,在血液流出来的那一瞬间便低头含住了伤口,毫不掩饰需索与渴求,也没有任何顾忌,近乎乾脆地饮下了我的血液。
他微微拉开距离,从喉咙中发出了微弱的吞咽的声音。
像是满足於这样的东西、甚至贪求著更多一般……露出了略微恍惚失神的神情。
「……好色。」
「嗯?」
「你的表情……未免也太过qíng_sè了吧。」
简直是难以置信。
这家伙究竟是在饮血还是在做其他事情,从表情上而言根本难以分辨,那种神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进食……话说回来,我的血液真的那麽好喝吗?作为普通人类,我只能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咸腥味,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他为什麽会露出那种神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很好喝啊。」
加贺谷舔了舔唇,为自己辩解。
那副模样简直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吸血鬼,眉清目秀的脸孔略微苍白,唇畔沾上几滴鲜红的血液之後,反而多了一丝邪气。
「是吗。」
我也只能强作镇定地如此回应。
颈侧的伤口已经渐渐失去感觉,并非不再疼痛,而是因为持续的刺激而渐趋麻木。加贺谷的舌尖还在持续地舔舐著伤口,那种柔软的触感异常地强烈,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躁动与焦虑。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他的舌尖,因为要提供唾液的关系,早已有过无数次唇舌相触的经验了,然而直到这时,我终於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近乎煽情的错觉。
莫非我的决定其实是错误的吗?
但是瞧著加贺谷颈部上的伤口,无论如何都不能装作不知道,也实在无法放著他不管。
「加贺谷……够了吧。」
「再等一下,一下就好。」
他的嗓音有点沙哑,说话的声音则显得含糊,跨坐在我身上的身躯紧贴著我,并未带来任何温暖,但是彼此皮肤相贴的触感却异常鲜明。
……糟糕了。
这回真的糟糕了。
我慌乱地推开了加贺谷,然而却没有成功——他像是早已察觉了我的动作一般,紧紧扣住了我的肩膀,神情却显得有些愕然。
「喂,你……」
「别说!」
「居然在这种时候站起来了?!」
脸上如同著火一般发烫。我忍著尴尬,别开了目光。
他为什麽非得要说出来?在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完全是可以心照不宣悄悄带过的不是吗!为什麽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不是平添彼此的尴尬与困窘吗。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直视加贺谷了。
好想死。
立即死去的话,就不必面对他的嘲笑与讥讽了吧。我逃避现实地想著。
「这……这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嘛。」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加贺谷不太熟练地以近乎宽慰的语气如此说道,听得出来他根本不习惯这麽说。
「你看,那个……这副躯体长成这副模样,要是你完全没有反应,那才奇怪啊。」
「但是你是男的,我又不是同性恋!」
「嗯,我明白,你不是同性恋,你喜欢的只是我而已。对吧?」
「才不对。说到底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我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对加贺谷产生情欲呢?无论怎麽思考都得不出合理且令人信服的结论,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显得相当可疑。
这可是加贺谷哦?是那个在两个钟头前才被砍头而且还幸存下来的家伙哦?是身为外星人同时又兼具性格恶劣与自我中心两大缺点的加贺谷哦?怎麽想都是我的脑袋或身体出了什麽不为人知的问题,所以才会在受到刺激的时候给出了错误的生理反应。
「为什麽非得要想那麽多呢?」
「咦?」
「为什麽你一定要为自己的反应做出合理的解释,而不是正视其发生的原因。」
真是振聋发聩的发言。
加贺谷振振有词地继续说著。
「说到底,你为什麽这麽抗拒这件事?对这具还算及格的男性躯体起了生理反应,并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是男人的话,就坦然接受事实并且大方承认,这样不就好了吗?」
「不是那种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
「问题是……」
这个人是加贺谷啊。
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身为男人这点其实根本不算什麽——加贺谷甚至不能说是人类。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究竟是对加贺谷的ròu_tǐ起了情欲,或者是对那具躯壳里盛装的古怪生命有了反应,这点才是最令我苦恼烦闷的事情,光是思考都觉得胆颤心惊,全然不敢深想下去。
「为什麽沉默下来了。」
加贺谷一脸茫然不解。
「不,那个……」
即使想要辩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虽然竭力压抑著情欲,但是在加贺谷的大腿无意间磨蹭到那个部位之後,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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