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中。
就噩梦来说,还有一群特别应景,在梦境中流窜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介于这类东西实在太多,大家已经懒得一个个起名了。
它们在梦中出现,攻击人类,麦克不知道具体细节是什么,但肯定都吓人得要命,毕竟,梦想无极限嘛。
有人在床上突然就这么爆开了,没有一根血管是好的,还有人在床上看着就这么被一点一点嚼碎了,最后只剩下血和一点骨头渣。还有各种稀奇古怪,人世间难以实现的死法……当然,只是以前的人世间难以实现,现在的人世间什么都实现得了。
太棒了,都谁这么有想像力啊。
因为这东西引起基地人的大面积死亡,麦克便深入梦境,试图解决,——他现在真是变成什么地方都去过的人了。
他步入那一大片领域,他的能力可以轻易进入任何地方,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梦里的世界一片荒凉,过去的生机和嘈闹似乎彻底离开了他们的生活,即使是在梦中。
他默默站在漫长的街道上,前方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物体最微小的细节也无法看清。
两边座落着单门独户的郊区住宅,如果在阳光下,应该是雅致的乡村宅邸,但现在只是一个个巨大的黑影,蹲伏在路边。
前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朝他快速爬过来。
他感到艾德站在他身后,看着路尽头的黑暗——他是第一梯队的脑变异者,侵入梦境轻而易举——他说道,“你不需要过来的,这里很危险。”
对方没说话,但他能感觉他有点担心的目光,然后发现从心里头,他很感激他能在,那叫他觉得镇定,好像有些地方永远不会变得黑暗,永远不会失去,永远是他的立足之地。
他很高兴在末日,他还能如此理智地、像个好人一样活着。
麦克抬起头,金黄色的太阳从天空亮起,照亮下面的世界。
房顶的红色瓦片在阳光下,明艳得像曲热烈的小调,两边有白色的栅栏,绿草青青,栅栏上边开着粉色和红色的月季。
这是个美丽的世界,而对面爬过来的东西,是一个塞满整条街道的巨大老人,穿着蓝黑色的老式碎花裙子,脸上布满皱纹,带着股黑暗与恶意。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的噩梦,也许是第一个,他在梦中被撕碎,然后他旧日的噩梦从他的死亡中爬出来,成为了一大堆人的噩梦。
他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希望自己成为的人,自己对于未来的一大堆梦想——大都以超能力为主——但是现在,他只想有尊严地活着。
他想他一直以来,期望的也就这么多而已。
那黑暗的梦境转眼间就在阳光下飞散了,像片片碎布条,从来不曾有过真实形态。
在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麦克转头看艾德,知道醒来后,那人会在他身边。
他的金发在太阳下美极了,桑迪的影响已经消失,但那印象留了下来,觉得他像一片阳光,不管在怎样的恶寒之地,都能叫人连灵魂都暖和起来。
即便这阳光只是幻想,无法拯救任何东西,但是,麦克想,至少在这黑暗世界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落里,温暖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就“真不知道是谁想像出这么邪恶的玩意儿”这件事来说,他们还分别遭遇了会吃掉寄主,长成节肢怪物的寄生虫,以及非常拟人化的变异老鼠,还有生长在地底的蜥蜴人。
因为其中一些实在不可理喻,于是艾德索性直接给它们做个来历设定,然后造出个弱点来!
麦克永远不会忘记艾德先是说了一大堆数据,就报出了怪物一家十八代的家谱,最后说“用最普通的水就能解决”的样子,听上去特别顺理成章,至少他穿着白大褂,说出一堆深奥的名词时,麦克觉得自己会无条件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就靠这点儿数据推测出这一堆东西?”
“不,但我们不能只局限于物种本身,而要参考宇宙的常数。”艾德说。
“什么?”麦克说。
“我们常说这宇宙疯了。”艾德说,“但它其实遵从了一个新的体系:思维的力量取代了现实规律。”
“你的意思是……”麦克说。
“它没什么宿敌,我编的。”艾德说。
“等一下,它的弱点……”
“我创造的。”艾德说,“基地附近都是地下河,最不缺的就是水。”
麦克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恐怖的唯心主义行为,而它居然还成功了!
于是,说他能力“逆天”表达的大概就是它本身的意思,——他就是能硬生生给怪物们加上一套原理,然后以此统御整个族群。
“当然,我得花费足够的时间,构架体系,聚集力量,它得严格地符合眼下的宇宙规律……”艾德说,麦克表示他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整件事情唯心透顶的事实。
当然了,他自己的发展方向同样不可理喻,——比方说这基地之前毁了一次,但他把时间倒回去,又重来了一遍,这次顺利通关。
有一次麦克问他,“有你这技术,有没可能分析出这个奇葩末日的原理……我的意思是,你就瞎掰一个,然后我们看看有没法子把它结束掉?”
“这个末日太扯了,我想不出原理。”艾德说,“我的意思是,它太强大了,无法创造一个能收拢和终结所有线条的能量网。这种力量只有在危机发生的最初,才有足够的力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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