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刘亦阳双手抄在口袋里,看着她,笑得一脸温和,“婆婆,你确定你不会在我扶起你之后,告诉路过的人是我推倒你的?”
“歹势噢!现在的年轻人咋这么缺德哟,看见老婆子我摔倒了也不好心扶一把!”老太太本来是躺在地上的,听见刘亦阳的话立刻坐了起来,说起话来毫不含糊,刘亦阳脸上笑意更浓,“看来婆婆你可以自己起来,也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了,婆婆,地上凉,坐久了小心感冒。”他说完话又退回来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再不去看那老太一眼。
那老太太见没骗到人大概也觉得无趣,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捡了一地当作帽子的橘子和苹果,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见那老太太终于走了,刘亦阳不禁笑了笑。
这世界越来越乱了,连老太婆都成了骗子。
候车厅的吸烟室里,一个男人正埋头打电话,时不时抬起头来,飞快的扫一眼刘亦阳所在的那个方向,然后又埋下头去,“是的,七少爷买了去花城的车票。”
“是。”
只听他连说了几声是,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又说了什么,他忙神色一正,像宣誓那般坚定的说:“您放心,我会时刻向您汇报他的行踪的。”
刘亦阳无意中回头,就看见了那个在吸烟室里假装抽烟实则鬼祟的男人。
他的思维一向迅捷,只略略一想,便立刻有了答案。
只是让他觉得不解的是,既然这个易阳在易家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为什么易正元不干脆将他丢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反而还要养在家里?
不过话说回来,谢晓君那家伙还真是“敬忠职守”呢,等从花城回来得让他好好长点记性才行。
“前往花城的旅客请注意,客车已靠站,请携带好您的行李物品尽快上车……”
刘亦阳站起来掸了掸有些皱褶的衣裤,然后快速的混入了人群当中,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后,他又回头,看见那个在吸烟室里的男人早已走了出来,这会儿正东张西望的寻找他的身影,他勾唇一笑,头也不回的朝站内走去。
花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雨势并不大,却总是绵绵的下个没完,仿佛这雨永远都停不了似的。
雨水将宽敞的柏油路冲刷得越发干净,脚踏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裤子会沾满泥泞,一抹修长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太阳伞,雨点落在伞上面的声音微弱而轻柔,让他不禁微微勾一勾唇。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仿佛只是个雨中漫步的过路人,路的尽头耸立着一栋庄严的宅院,大门前的门牌上写着“刘宅”两个字,他在门前停下,眼睛盯着那两个字出神,直到汽笛声划破雨幕,他才收回思绪。
他并没有伸手按门铃,而是绕过宅院外面高大的围墙来到宅子的后面,两天前被他亲手炸掉的卧室外壁此刻已被修葺过了,雨水飘在上面,还有些白色的漆掉下来,刘亦阳撑着雨伞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被粉刷一新的曾经属于他的房子突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人的际遇真是奇妙,被刘亦舒和白清前后夹击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想着就算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如今,刘亦阳死了,他却以易阳的身份重生了。
而刘亦舒和白清却还活得好好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伞柄,手掌心里立刻被嵌出了一个深刻的印子,他却毫无所觉,二楼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他忙闪身隐到一棵树后面,窗前站着的人是刘亦晴,她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大概又受了风寒,这会儿正低低的咳嗽着,没多久,另一个身影便走了过来,从身后轻轻的拥着她。
刘亦阳神色一紧,眼中迸发出无数精光,看见刘亦舒正在刘亦晴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他右手上缠着繃带,想是那天受的伤,说话的时候神色温温柔柔的,刘亦晴面露难过的神色,而刘亦舒的眉宇也是紧撅着的,他们两人的手臂上都缠着一圈黑色的布条,那是奔丧用的,刘亦阳呼吸一滞,雨幕中似乎听见前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哀乐声,那曲子哀怨低沉,伴着绵绵的细雨说不尽的凄凉。
刘亦阳却突然笑了,等到刘亦舒兄妹二人从窗前离开了,他才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又看了一眼属于刘亦阳的那个卧室,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是刘家的祖宅,位于花城的郊区。
虽然是郊外,交通及生活设施却非常便利,因为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附近又都是温泉景点,每年五一十一前来度假的人比比皆是,也相对的发展了这里的经济,十一已经过了,这会儿酒店的房间并不紧张,刘亦阳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坐下,这时才刚临近中午。
刘亦舒对外宣称他是病死的,葬礼就在明天举行。
他生前没几个知心朋友,大多是些逢场作戏的或者牵扯了利益关系的,所以他也没期望他的葬礼会有多少人赶着来参加,这样的说法听着实在是很诡异,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熟悉的那个脸孔站在他的棺木前面,或真心或假意的鞠躬,看着刘亦舒的眼泪毫不吝啬的从眼眶里滚下来,那张俊美的脸上一片悲恸,见者揪心。
刘亦晴则站在他身侧,头低低的垂着,正往火盆里丢纸钱。
刘亦阳对这个妹妹其实是疼惜的,刘亦晴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这些年一直靠着药物才生存下来,家庭医生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刘亦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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