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隆他怎能下得了手?
匆匆赶到紫微殿。这时紫微殿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见他来了,人人都送了一口气。
冯时彦向里面一探,看到那两个人的情形,心里就咯噔一声。易无痕被平放在龙床上,脸色死灰,一看便是断气多时,他的头枕在澹台仪隆的膝盖上,而澹台仪隆正低头为他整理发丝。虽然是大白天,那情形还是诡异的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皇上?”
“时彦,你来了?”澹台仪隆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微笑。
冯时彦见他眼神清明,还认得自己,不像是疯了的样子,稍觉宽心,上前走了几步。“皇上……”
“站住!”澹台仪隆一声厉喝,生生喊住了他的脚步。
“皇上?”
澹台仪隆将易无痕的尸体抱得紧紧地,一脸戒备:“不许靠近我,你是来跟我抢无痕的,是不是?”他向门外一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你们,还有你,都没安好心!我才不会把无痕给你们,他是我的!”
冯时彦柔声道:“皇上,易将军已经故去了……”
“胡说!”澹台仪隆气的抄起一旁青瓷枕,狠狠地扔了过去,“他明明没死,明明是睡着了!”“可是他的身体都冷了。”
澹台仪隆一愣,神经质的伸出手去在易无痕脸上、手上乱摸一阵,脸色突然大变,叫道:“哎呀,怎么这么凉?怎么这么凉?快去,叫参汤,要热热的参汤!”一面拿起易无痕的手,拼命给他揉搓。
那些宫女太监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
见他们不动,澹台仪隆顿时恼了:“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去!”气呼呼地回身找东西准备再摔出去。
一名太监连忙应道:“是是是,奴才遵旨!”
不多时,参汤准备上来,澹台仪隆劈手抢过,笑道:“无痕,我喂你吃。”
当初在华阳县的时候,他曾经喂过受伤的易无痕吃药,现在倒也有模有样。只是易无痕人已死,哪里吃得进东西?那参汤尽数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澹台仪隆手忙脚乱,一边用袖子给他擦干净,一边劝慰:“无痕,你听话,你身子这么冷,要喝些参汤补补才行。听话,喝呀!”
内务总管太监悄悄来到冯时彦身边;“大人,您瞧怎么办?找个太医来看看?”
冯时彦想了想,点点头:“好,不过一定要保密。这里的人,你吩咐下去,说也不许张扬,谁若是多嘴多舌,我要了他的命!”
回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心中暗暗一叹,这一对冤家,当真要痴缠下去,至死方休么?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冤孽!
他烦恼地搓了搓手,现在他要面对的麻烦事很多,宫里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特别是易无痕的死。虽然易无痕已经辞官,但根基还在,莫名其妙的死在宫里,只怕三军先要不服。
再来是皇上,不知这失心风是一时受了惊吓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太医治不治得好。若真治不好,这天下又要乱了。
还有……阿舍,没了夫君,她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太医来了又走了,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系铃”的人都已经死了,这岂不成了一个死结?
除了有关易无痕的事,澹台仪隆的表现倒也称得上正常,每天照样上朝,照样处理政事,可是下了朝他就呆在紫微殿里,照顾他的无痕,因为“无痕病了,生了寒病,你看,他的手都这么冷。”说到这里,他也仿佛能感到易无痕的寒冷一样,打个哆嗦,用棉被把尸体捂得严严实实的。
冯时彦看在眼里,鼻头忽然一阵发酸。
可怜的皇后对事情的始末一无所知,到她还是本能的回护丈夫,避免一切不利的留言传到宫外。
现在最棘手的一件事就是,将军府的人不见主子回去,找上门来要人,冯时彦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后来他跟太医商量,太医沉吟半晌说:“皇上这病是为了易将军起的,说不定他见不到易将军的尸体,这病就自然好了。”
冯时彦想想没有别的办法,再者,遗体再不入殓就该发臭了,于是自己做了主,在澹台仪隆的饮食里下了mí_yào,再把尸体交还给将军府,陈明厉害,叫他们不要声张。
见到阿舍的时候,她脸上挂着泪痕。冯时彦心头一酸,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阿舍低头不语,身子微微颤动,仿佛又在啜泣。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单薄得像寒风中摇摆的一朵小花,让人怜惜不已。
且说第二天上,澹台仪隆醒来,头一件事就是找他的无痕。当他到处找都找不到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见人就抓过来问,说不知道便打。最后一个侍卫没有办法,只得交待了实情。
澹台仪隆一听,双眼冒火,命人传来冯时彦,劈头便骂:“你不过是个侍卫统领,谁借给你的胆子?你滚,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出宫去!”
冯时彦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愣愣地站在那里。澹台仪隆急了,拔出佩剑来向他一通乱砍。冯时彦这才知道皇帝是说真的,仓皇逃出宫去。
澹台仪隆拄着剑不停地喘气,忽然指向那名告密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孙……孙德彰。”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禁军统领,现在你告诉我,无痕被弄到哪里去了?”
孙德彰已然被这天下掉下来的富贵惊得呆了,抖声道:“秉、秉皇上,就在西郊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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