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恙的小侯爷,转头朝墨白温和道:“墨太医,我们出去说话?”
墨白顾虑着再隔不久便要放血试毒,但料侯爷找他应是欲问清楚小侯爷的情况,费不了多少时间,便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去。
到了外间,永定侯命人上茶水,又请他坐:“听夫人说,墨太医为璋儿忙活了几个时辰,先坐着喝口茶,休息休息罢。”
墨白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便在永定侯下首落座,喝上茶才发现自己口干得要命,咕噜咕噜连灌了两杯。
永定侯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闷头饮水的墨白。
他听说过墨白,在他被皇帝破格赐予太医一职的时候。当时他不甚在意,对皇帝近乎草率的决定不解,也隐隐看不起这位草根太医的出身。但方才撞见墨白给璋儿喂药,那份细致耐心,以及这会儿举手投足间不拘小节、直率真挚的性情,都教他对墨白有了改观。
待他放下茶杯,永定侯才开口:“墨太医,璋儿情况如何?此毒是否很难解?”
墨白将他的所知,毫无隐瞒地跟侯爷说明了一遍。
永定侯似是未料到如此严重,沉默片刻后,试探着问:“太医……有几成把握?”
墨白看得出侯爷眼里浓浓的忧虑中暗含的希冀,虽有不忍,但他从来不给人无法确定的期待,所以摇摇头,实话实说:“侯爷,这是一场赌博,我没有把握赢,亦非必输无疑。侯爷若信我,我无法承诺输赢,但必会尽我全力去赌。”
永定侯为年轻人的坚定微微动容,掩下失望的神色,微笑道:“好,本侯便信你一回。”
“谢侯爷。”
墨白起身一躬,恰巧一个小太监掀帘走入,行礼后朝墨白道:“墨大人,一炷香时间已到。”
他点点头,时间紧迫,快步走进内间才想起自己把侯爷晾在了外边,不料一转身见侯爷也跟着进来了,便迎上永定侯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小侯爷用药一炷香后,我要为他取毒制药,请侯爷与长公主于外间等候。”
他不说永定侯也打算领着妻子到外间等,不然她看见墨白那样做……怕是会吓得晕过去,便上前拉过长公主的手,对翠兰姑姑叮嘱了两句,哄着妻子出去了。
墨白开的药是用于延缓血气行速的,一来控制毒性蔓延,二来推迟蛇毒变化时间,为他配药成功增大可能性。
“烛台放在床头边,准备两盆清水随时替补,另再取两个干净空碗来。”墨白吩咐下人做好准备,又劳翠兰姑姑遣一人候着给他递东西,翠兰姑姑不忘主子叮嘱,亲自守在一旁。
时间过得又紧又慢,整个帐内安安静静,除却宫女端着盆进出换水的脚步声外,几乎听不见里头一丁点儿动静。
坐榻上,永定侯轻轻搂着不停朝内间张望的长公主,无法将实情全然告知,只能温声安慰她,陪她一起煎熬。
内间里,墨白将盛了小半血的碗放到翠兰姑姑捧着的托盘上,瞧见边上细微颤抖的手,又往上头覆了一层白布,清声道:“莫要触碰碗身,莫要靠近任何发热之物。”
说罢他埋头迅速在十字割破的皮肉上撒止血散,直至铺满整个伤口,又取了白布条包扎好,将曲起的腿轻轻放平,扯过被子给孩子盖好后,才撑着地缓缓站起来。
膝盖麻痹,一片冰凉。
墨白接过翠兰姑姑手里的托盘,勉强朝她笑笑:“辛苦姑姑了,可以叫侯爷他们进来了。”
白布下红中透黑的血微漾出层层圈纹,悄无声息。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崩溃失言
? 【三十七】
夜风冷,欢宴散,三分醉意,七分凛冽。
酒过三巡,楚长歌目色清明,步伐稳健,与同行的大臣道了别,拐了个弯遥遥望见自己的营帐,不出意料地亮着灯火。
宴席上他坐于永定侯对面,人离开时他不经意看见了,寻人问了问,听了个大概。加上散席后他走得晚,恰留意到最后出来的徐公公往永定侯的营帐去了,心中便明了七八分。
营帐宽敞温暖,静谧安宁,见不着半个人影儿。楚长歌解了披风交由下人,脚步便自发往隔间走,鼻间嗅到若有似无的异味,愈靠近隔间,这股令人不喜的异味便愈明显。
“……这两种药相冲,不可兼用……这种是解毒必须用到的,那种有没有可替换的呢……”
在门边便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间或传出器具轻碰的细微声音,叮叮作响。
隔间与外间仅一帘相隔,楚长歌两指挑开帘布,埋首案前的人却丝毫未觉,一手拿着捣药罐,一手捏着不知名的干草叶放在鼻下细闻。紧皱的双眉下,两只眼睛正不停来回扫过装着细碎的草药或药汁,几乎占去大半桌子的白瓷碗和青瓷瓶,苦恼不已。
往常在府里亦曾见过这般情景,知晓他在配药,楚长歌不便打扰,正欲放下手时鼻子忽的不适,他立即抽手去捂住口鼻,可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里头的人听到那一声压抑的“阿嚏”,视线上移落在轻轻晃动的门帘,停下手头的动作:“谁在外面?”
外头的人轻咳两声,掀帘进来时侧脸掩饰了几分尴尬:“是我,吵到你了?”
墨白略显疲惫的眼里晃过几分惊喜,未见不耐,倒是轻轻笑了笑:“没有。回来了?”
“嗯,宴席结束便回来了。”楚长歌刻意减轻气息,可耐不住异味浓烈,没说两句,方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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