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
青袍男子眼睛盯在笔记上,点了点头,接口道:“唯独北军的楚长歌,与另三军统领来往不甚密切,至今没探清他的态度。”说罢抬眼朝墨蓝衣衫的男子抬了抬下巴,“阿齐,你在他手下混了几年,怎么,有探到什么吗?”
秦齐往后一仰,抱臂靠在墙上,摇摇头:“他虽对我们几位副将十分信任,但一向为人谨慎,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分寸把握得极好。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听他议论过皇上或朝堂政事。”
“嘴这么紧?不过皇帝似乎挺看重他,这厮指不定要扒着皇帝的大腿不放呢。”青袍男子不屑道。
灰袍男子一个眼刀斜飞过去,沉声道:“青枭,楚将军乃久经沙场的铁血男儿,边关战事全赖他才屡屡大捷,你莫要随意评头论足。日后若想成事,边关首先要稳住,你以为能缺了他?”
青袍男子还欲再辨,一直立于窗前背对三人的韩王转过身来,沉寂的眼神微微一动,落在他身上,他立刻便闭了嘴。
“楚长歌此人,确有几分意思,待时机一到,本王自去会会他。”
“王爷亲自去?”秦齐站直了身子,“将军的身手了得……”
“本王曾与他交手,心里有数。”韩王面色清冷,眼底隐有暗光,淡声道,“此事你三人不容插手。”
“是。”三人异口同声。
韩王踱至书案后,修长的食指轻点案面,灰袍男子立时会意,从怀中掏出地图摊在上面。
“南江城近来有何动静?”他注视大南版图以南的沿海之城,问道。
旁边传来快速翻书的声响,手一顿,随即青枭便开始报告:“无甚动静。萧祁那家伙生性温和,优柔寡断,说是跟去监察水利工程,这都半年了,除了坐着看看戏,还能有何作为?”
萧祁是皇帝嫡长子,此行目的正是皇帝欲予他机会立功绩,回来封了太子之位,能服众心。
“主管官员是何人。”韩王依旧盯着那处,似是思索。
三人互相对视,懂了——王爷这是要对付人了。
“主管官员……哦,是工部尚书舒清,这位还是小皇子的外祖父,年纪不小,长途跋涉前往南江城,也是够拼命的。”
乌璟嗤笑一声,神情厌恶:“这种工程,油水可不少,能驱使老骨头动身,怕是肥差一份。”
秦齐听他们说着,倒是想起去年的一宗疑点重重却不了了之的贪污案,不由猜测:“舒清此人贪得无厌,若要对他下手,或许可借此收集证据,揭发他的罪行。”
“加上舒皇后也不是个得宠的,要让皇帝知道了,以他的疑心劲儿,绝对将舒家掀个底朝天。”青枭幸灾乐祸,喜形于色,“妙计,实在是妙计。”
韩王见他们已然想到了大概,未再多言,薄唇微动,轻巧地道出重点:“若有人对舒清恶行知情不报,有意包庇,你们以为,皇帝会如何?”
用舒清拖垮一个舒家,至多只是令萧祁少了一个后盾力量,只要皇帝有心栽培,再扶植一个家族作为他的支持,并不是难事。所以,何不一石二鸟,将罪证交到萧祁手里,由他决定是否揭发。
若他不揭发,那么他们自有人去举报其包庇之事。若他决定揭发自己的外祖父……不,以他软弱怕事的性格,绝对无法做出此等大义灭亲之事。
即便当真估计有误,对他们而言也没有损害,只不过路得走得长些罢了。
三人一点就通,韩王不再废话,正襟危坐,言简意赅:“乌璟明日出发往南江城着手调查,青枭留京收集其他证据,秦齐暂且按兵不动。”
“属下领命。”三人正色道。
韩王沉默不语,闭目沉思,几人便自行退下了。
他意在大位,然不能贸然谋反篡位,失了民心,故仅凭控制禁卫军并不足够。他还需要能继承皇位的身份,且须志在必得,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除掉皇帝的儿子们。
当今圣上子嗣不多,除却嫡长子萧祁外,仅有贤妃所出的皇二子萧靖和淑妃所出的皇三子萧筠,一个刚学会走路,一个尚在襁褓,难当大任。
值得一提的是,贤妃贺氏是当朝右相贺君山的嫡女,而因着官位不及他的舒清竟让闺女压了自家女儿一头,贺君山向来不喜舒清。
若将这一点加以利用……
韩王猛地睁开眼,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眼底一片冰寒。
楚府。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李叔快让膳房上菜,我要饿死了。”
刚出现在前院门口便被守株待兔的楚书灵给截住了,拉着他胳膊往里头走,猴急的表情与那身清雅娴静的浅粉裙装毫不相称。
楚长歌无奈任她拽着走,余光里一方白色袖角略过,待他转头望去,却空无人影。
是墨白?
说起来,他总觉得墨白在躲他。
自他回来已有数日,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在府上的时间占了大半日,竟是一次都不曾见过墨白。
看来那夜自己料想的没错……他是无法原谅自己,才避而不见的。
思前想后,楚长歌记起不久后的一个日子,决定借着这个时机,与墨白好好谈谈。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楚长歌却是繁忙非常。
今日下朝后又被皇帝单独留下,召去御书房商讨要事,他心知皇帝欲问何事,若非于礼不合,他几乎想丢下一句“没有消息”便扭头走人。
可惜不能。
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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