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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杀掉那个人了,明明应该从少年的噩梦中解脱出来了,为什么却感到这么痛苦呢,痛苦到恨不得拉着每一个人和他一起坠入地狱。
整整两天他滴水未进,发烧发到全身滚烫,但是没有一点力气把电话拨出去。手机已经关机了,就算顾暄想找他也找不到。
情况越来越严重,林深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梦中的场景在眼前生动的再现。经历了几天的折磨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刘云志垂死挣扎的模样,出现女人和别的男人交缠的模样,出现少女从楼梯上失足跌落的模样。
他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别人伤害他的他要报复回去,别人对不起的他的他要加倍索取,他像是一个贪婪的恶鬼,以美丽的皮相假装成好人生活在城市里,皮相下面,尽是丑陋。
那些可怕狰狞的念头一直被自己压制在内心深处,刘云志的死是□□,猛兽出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病的这样严重了,只是以前假装不自知而已。
他把自己的脑袋拼命往墙上撞,然后去卫生间把脸洗干净以后再继续之前的动作。
既然不能折磨别人,那就只能折磨自己。
看着那具伤痕累累的身躯,林深崩溃的哭了出来。
目前精神走到悬崖边的他没有办法呆在顾暄身边了,他要去找医生,只有治好了才能继续跟顾暄在一起,但是林深舍不得和那个人分开三年,三年过后对方还会记得他吗?
看不见以后,又对现在没有任何感觉。林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即使在梦里,他的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从小到大林深都是孤独的,可是让他难过的不是众人的漠视,而是终于能和顾暄在一起后,却由于自己的问题不能继续走下去。
如果你知道我的所有,还会毫无芥蒂的接受我吗?如果你知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是林深提的不要再见面,是他伤害了顾暄,是他让那个男人露出那么震惊难过的表情。
顾暄飞往国外的那天,林深缩在寝室里没有出去。如果让他再次看见顾暄的脸的话,他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的哭着求他别走。
陷入感情中的他懦弱的不堪一击。
同年六月考完试后,林深收拾好行李去了本市的一家疗养院。那时他的自残行为已经开始变得严重起来,伤口蔓延到脖子上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刀锋所伤。
换上白色的病号服,他站在窗口看向外面碧绿的草地。手臂上的伤结了痂,但是胸口的伤却时时让他觉得隐隐作痛,波及到心脏,牵扯起更深的痛感。
他想,顾暄,我等你回来,如果回来之后你还愿意接受我的话,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三年于我,不过转瞬。
第 28 章
听完了顾旻的话语,面目憔悴的男人久久的沉默了下去,他端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个假人。
旁边一直不发一言的宋翊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顾暄,道:“我有话跟你说。”
片刻过后,满室既然。
顾旻走后,宋翊叹了口气,“你还要继续找他吗?”
顾暄抬头说:“他病了。”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宋翊,一字一句道:“他病的很严重,我必须要找到他。”
宋翊愕然,片刻后他扶额苦笑,“我就知道是这样,即使你知道所有的事情还是会包庇他。”
顾暄转过身靠着墙壁,他半闭着眼睛,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了心头。
并不是像宋翊说的包庇之类的心态,而是愧疚。
他在林深身边那么久,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异样。
要是能早点察觉到就好了,要是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呆在他身边就好了,要是能更早遇见他就好了。
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寻找后,顾暄开车去了林深以前的公寓。转动钥匙打开门,房间里的摆设他和第一次看见的一样,不过蒙上了一层灰尘,有时间流逝的痕迹。
他在书桌旁的柜子里发现了大量的药瓶,几乎全是镇静类的药物,整齐的和那些空的治疗低血糖的药瓶摆放在一起。
衣橱里的深处有许多陌生而熟悉的衣服,顾暄把那件黑色的外套拿了出来。看的出来衣服被清洗了很多遍,失去了旧日崭新的光泽,它安静的栖息在衣橱的一角,默默的注视着主人多年的念想。
顾旻说,他高中跟你在同一个学校,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喜欢你,你知道吗?不,也可能要更早,早到我派去的人都查不清了。
瞳孔骤然紧缩,他不敢置信的盯着衣橱里的事物,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红色的围巾,温暖又昂贵,是前年舅舅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已经不记得为什么把它送给别人,以及送给谁了,唯一记得的是那年冬天特别冷,他天生畏寒,满腹不悦的站在路边等着迟来的司机,准备好的责备和抱怨在不停升温,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然后,然后是什么?
这个我不能要,谢谢你。
一张模糊的面庞。
他态度强硬,叫你拿你就拿着。
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单薄是想冻死吗?顾暄不觉得自己的同情心发作,而是单纯的不爽有人在他面前可怜的哭,那种场景会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少年瑟缩着身子蹲在路边,小小身体被寒风吹着,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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