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何况目前没有看到任何可能让自己受伤迹象。现在,这个满月亏去一半的夜晚,自己非常快乐,很久未体验过的那种快乐。
所以盛之梧喝了口面汤,笑着回答方继庆:“可能有点儿吧,但每次来,我都觉得特开心。”
11
要得到总得付出,当欢愉显得异常诱人时,盛之梧选择了给出得到这欢愉所需要的付出。
略去父母的部分,他就着最后几口面尽量从容地大致叙述了童年在爷爷n_ain_ai的生活,那些久远的乡村记忆部分得到了方继庆的应和——当然这应和可能仅出于礼貌。他又表达了不能常回家看看的遗憾,合在一起最终是说明了:方家和爷爷n_ain_ai家很像,所以经常来,并且每次都很开怀。
方继庆淳朴,不单是相信了盛之梧所言,也觉得如果自家能给盛之梧带来家的温暖,算是做一件好事。他点点头,得到了合理解释那般安然地点点头,说:
“乐意来就来,文文总是在家的,家里总能找到人。不在家就在地里。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甚的,不打紧。” 想想又补充:“就是你不用带东西来嘞。钱呀东西呀,不用。不是甚大事,不打紧。”
祝铃秀之前一直在对话中见缝c-h-a针说几句,这会儿瞪方继庆一眼,转头对盛之梧堆笑,缺斤短两地附和:“是哩!想来就来!”
方其武听着阿爸阿妈说话,嚼着菜杆子也嚷嚷:“叔叔来噢!我喜欢你来!”
盛之梧感怀,诚恳地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比如……如果我今晚留宿的话?”
方其文脸埋在碗里,小心地抬眼瞟方继庆。方继庆说话声音低沉,听着像不乐意,实际是真诚的:“有甚麻烦的!日里我们都不在家,就文文在家,你能麻烦他甚哦。留着住也不麻烦嘞,家里多一个人而已。”
盛之梧笑着说“好”。方其文头继续埋碗里,悄悄也笑开。
只是说不麻烦,实际还是有些麻烦,比如春天还不算热,村里人好几天才会洗一次澡,盛之梧却是习惯了天天洗澡的;再比如方其文家虽然有盥洗室,但盥洗室里没装淋浴设备,他们一家人洗澡都还是原始地,拿桶拿盆装着兑好的温水,直接往身上泼。
盛之梧在那个原先是猪圈的盥洗室前踌躇了会儿,最终决定入乡随俗不洗澡,反正明天一早就回家。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方其文拿着一条他毫无印象的毛巾小声问:“这是你去年冬天来的那一次买的毛巾,你……你还用嘛?”
盛之梧想,说“用”是不是更符合方家村风土人情,可对一条要直接接触皮肤的毛巾,久别重逢又还是有点介意。他斟酌了下问:“超市这个点还开门吗?”
“应该还开的哩。”
“我想了想还需要几个盆,干脆一起去超市买新的吧?”
方其文觉得挺浪费的,但又挺欢喜这个逛超市计划,就点了点头。盛之梧想到什么又笑着说:“顺便带上风筝,我放车里去,免得你总担心它被弄坏。”
方其文不好意思,身体却诚实地跑去房间,拿了风筝出房间时,脸扑扑的红。
村里还是没路灯,路上坑坑洼洼,盛之梧总一脚高一脚低,腹诽着乡村建设不到位,时不时被绊出一声“哎”。方其文在旁边安静走着,盛之梧忍不住自嘲:“我觉得我一路上都在大惊小怪……哎……”
方其文扶他一下:“你不熟悉路嘛,很正常的。”
盛之梧笑:“我觉得我还蛮滑稽的,你都能忍住不笑。”
方其文不懂他的逻辑,语气忧心忡忡:“笑甚嘛。我一直担心你摔哩。”
超市老板娘很高兴快关门前还有生意,看到是方其文时拉住他唠嗑,友好问着父母姐弟的近况,留盛之梧自己在花花绿绿中挑了一只牙刷、三条毛巾和三个盆。
结完账两人往村外走,村口人家大概已经睡下,门关着,屋里也不见光。盛之梧打开后备箱示意方其文把风筝放进去,方其文小心翼翼挑了片空放平,听到盛之梧说:“你把旁边两个盒子拿出来吧。”
方其文听话地拿出来,有点沉。盛之梧把后备箱用力盖上,车响了一声,听得方其文一抖,抱着俩盒子边往回走边问:“这甚呀?”
“电水壶,烧开水用的。大铁锅烧水慢,也挺麻烦。这个快,c-h-a上电摁个按钮,五分钟水就烧开了,要喝直接从壶里倒。”
方其文听个迷迷糊糊,突然想到:“你怎么又带东西来嘞!”
要说头几次给钱带东西多少有点因窥探他人家庭温暖心虚补偿的意味,这次盛之梧确实主要出于关心,而非补偿。他尝试着给方其文解释:
“不是因为吃了你们家几顿饭所以买东西。这个和你衣服穿旧了爸妈给你买新衣服性质一样,是觉得你需要了,因为关心你、爱护你,所以买给你。”
方其文不懂:“你又不是我阿爸哩!”
盛之梧占小朋友便宜:“按辈分我该是你叔,不是差不多么?”
方其文不觉得差不多,主要是不太觉得盛之梧该是他叔。他搬出方继庆助威:“阿爸都说你下次来不要带东西哩!”
盛之梧教唆小朋友:“那你就先别告诉他。明早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用,很简单的,你学会了就自己收好。”
方其文想象了一下觉得不行,更急了,嚷:“盛之梧!”
不知谁家的土狗用叫声应着方其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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