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然而原本的平和也便荡然无存……
要好好安静一下……妄想着能够稍微安静一会儿——只要撇清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荒谬的真实,只想作为真正的钟偐活着,哪怕片刻,便已足够。
……
“钟偐,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你这么可爱,”格拉兹微扬起头看着钟偐,笑得有些绝望,“就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了。”
钟偐依然只是沉默着,侧过脸去,微微阖上眼。
“承认吧,钟偐,你就是嘲风……”对于钟偐明显的逐客视若无睹,格拉兹在窗口悠哉地徘徊着,“只要你认可嘲风的存在,替他活着,我可以让你永远离开你不喜欢的记忆。”
……
……
再次拉兹已经离开了——窗户空荡荡地敞开着,帘子被微风轻轻掀起,外面傍晚的天空蓝得像深海。
——却压抑得像是要把自己吞没,再逼迫到窒息……
……
——嘲风是谁?钟偐又是谁?
是嘲风丢掉了过去的记忆所以变成了平庸卑劣的钟偐,还是一旦钟偐有了死神的能力就会变成不可一世的嘲风?
是嘲风原本就是一个优柔懦弱只会逃避的人,还是钟偐骨子里就有那种暴虐和嗜血?
是一个身体里有着两个不同的人格,还是一切根本就都是境遇的错——逼得嘲风不得不用冰冷的方式面对那个冰冷的世界,逼得钟偐不得不因为这些抉择而痛苦纠结……
……
那么,爱着拉斐尔的,究竟又是谁?
——那种深入骨髓的温暖,到底只是因为嘲风么?
……
因为嘲风太爱拉斐尔,所以终于被这种情绪影响到甚至以为自己也……
还是因为……
——根本就是自己沦陷进去了……无论自己是谁有怎样的过去,或者说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会那样不知退路地爱上同一个人……
……
当然最严肃的问题还是根本无法用嘲风的身份面对拉斐尔——不光是拉斐尔,还有修泽卡甚至那个幼|齿卖萌正太……全都完全不能直视了……
——那群被格拉兹蒙在鼓里的人,那群对嘲风抱着各种情绪的人,自己都不能像之前一样对待了。
□裸的真相一摆出来,便注定再不能安心地躲在自己的世界做卑渺的钟偐了——嘲风这个名字,根本就已经是一道逃不掉的魔咒。
……果然很糟心。
于是现在摆在钟偐面前的整个是一出难以理清的狗血剧——
格拉兹崇拜嘲风离睚爱嘲风可是嘲风爱拉斐尔但拉斐尔不爱嘲风,最后作恶多端的嘲风被处决了要被关押在地狱五百年,于是崇拜着嘲风的格拉兹就利用了离睚的爱让他代替嘲风,害怕嘲风不同意所以洗刷掉了他所有记忆给了他一个新的生活,结果离睚受不住地狱的折磨明白了爱情的脆弱用尽计谋越狱了——
——一切剧情本来都不该和钟偐有关系。
可是偏偏是钟偐的懦弱无能让格拉兹想让原本的嘲风回来,偏偏又是钟偐体内那些缓慢苏醒的能力带着拉斐尔找到了他,偏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钟偐陷入了这个布在骗局之中的骗局……又偏偏是钟偐,带着嘲风那一份闪烁不明的情愫,陷进了某个有着阳光般金色的漩涡……
偏偏嘲风,恰好就是钟偐……
……一个猝然不及的真相,模糊地露出了带着血迹的一截——只要再轻轻一拽,一切就会清晰却鲜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了——即使钟偐再怎么想要远离这一切,都已经是不可能了。
钟偐就是嘲风,那个拥有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力量的人,那个双手沾满了罪孽的人……
……
风依然是安静的,窗外已经黑了,没有月亮,路灯光很暗,树影婆娑摇曳着有些阴森——
本该是让人不安的风景,可此时在钟偐眼里却比什么还要安心。
——安静,一直以来就是钟偐的避风穴,喧闹只会让人心慌意乱,让人迷失……
原本可以一直安逸于这种平静的,如果拉斐尔不出现,如果嘲风没有那些纠葛,如果自己不是嘲风……
——然而一切就是已经注定好了,不管怎样的如果都无法改变……
只要钟偐是嘲风,就永远不可能逃出这个深渊。
……
饿得厉害,肚子抗议下钟偐再不能继续在床上挺尸了,勉强从床上坐起了身子——
床单上留下了一片嫣红的血,手上的伤明显是被某个生活能力九级残障的死神胡乱包扎的——果然一个死神要进化到像拉斐尔那样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不起身还不知道掌心疼得这样厉害,猛地坐起更是疼得让钟偐咬牙□,甚至隐约感觉到伤口在温热地淌血……
看来格拉兹也伤得很重,竟然衰落到连自己伤口的血都止不了,不过伤的是爪子倒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好歹不用为狗命堪忧。
……
……那个瞬间被刀刃贯穿的疼,还有刀锋上倒芒一寸寸刮着骨肉的剧痛,直到现在都似乎还没有远离自己的身体。
疼……却又不光是ròu_tǐ的痛楚……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心痛。
牵扯出已经遗失的记忆里某个柔软的部分,然后拧碎。
手摁上离睚胸口,指尖那种诡异的触感雷殛一般袭来——明明应该是冰冷的肌肤,却能清晰感觉到灼热的心跳,明明应该只是尖锐刀刃的刺痛却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温柔……
还有那双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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