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操纵著生杀大权的大帝,「但我呢,各方面都有些关系,你知道这行业是没有实干的,有些做了七、八年的模特儿,後台不硬就会没没无名沈了下去,届时就是你後悔,也都太迟了。」
安东尼说的是赤裸裸的事实,陈曨也一直认得很清。模特儿界的门槛分明,长得格及出色的人,一起步就进了大型事务所,工作财源滚滚不绝地来,一路平步青云,但他并没甚麽过人的特质,充其量就是处於中等之上,没没无名时也只有kovac肯收他,而这麽小家子气的公司,是很难为底下人招来好质素的工作的。
所以像他这个层级的人就必须去拉拢关系,特别是本身能力不足的,谁泊到了好码头、谁就能一马当先的跑出,陈曨不是没挣扎过,但是很快他就认命了,他身边的同行里,有谁是没陪个大老板的呢?
有权有势的男人,对性别都不挑,甚至越有新鲜出奇的玩意,就越有劲儿。男模特儿被男人包养,并不是个稀奇事。
而安东尼睡过他两次,竟还生出一股执著来,要把他收进底下,就现实衡量利益来说,陈曨是应该答应的。
「你让我想想。」但他可不想成为专陪男人睡觉得贱货。
「好,想想吧。」自认为这一番说服已达到了效果,安东尼满意地挂线了。
这是夜晚十一时,陈曨也是才刚工作完回到家,但接到这个电话,他又忐忑不能成眠。圈里是有一些朋友,但对同行是绝不能倾诉这种私密事,莱斯才刚回去,陈曨也不想叫他过来,便自行截了台计程车,往夜晚最热闹的苏豪区去了。
香港的传媒人物,大抵出入的地方都一样,陈曨没有刻意躲避同行,他偶尔也会到这些小酒吧放松一下,小酒独酌,有时他会看到一些云顶上的前辈,他没有攀谈的嗜好,但会点一杯,静静地靠在角落端详,学习值得学习的地方。
而有人搭讪的时候,他也不吝於自我介绍,多认识一个人,就是扩阔自己的圈子。
「喂,eve,出来又不通知一声。」一名年轻男子搭上了陈曨肩膀,在他身边爽快的落坐,脸蛋有点熟悉,可是念不出名号来。
「嗨。」略为生疏的招呼道。
「前不久才认识,现在就反脸不认人了?」年轻男子夸张地笑道,「桥介啦,上次一起去杜拜的,还记得吗?」
「只是名字念到嘴边,却想不起来。」陈曨认得这张脸,头一天还笑语盎然的,後几天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隔开一个距离,他知道同行的人对他的待遇不满,也小心的没有招惹对方,「怎麽这会儿来香港了?」
「刚好到这边工作,京也在。」桥介又冒出一个陌生名字,然後对远处招招手,「喂,快来,这位就是我说的,长得很可爱的後辈。」
一群生口面的男女本来在吧台来猜拳猜得兴起,听桥介这一念,便纷纷的涌了过来,蜜蜂见著花一般把陈曨团团围住。这些男女各有滋色、身材姣好,看得出都是同业,陈曨是落到他人手里,越快的小心谨慎,对他人的恭维都是腼腆地笑,摆足了後辈谦逊的模样。
那位叫京的,正就是和他同组出外景的日模之一,现在见著陈曨,倒似是忘掉之前的嫌隙,热情而单纯地找起乐子来。人群中其中一名女生提议玩猜枚游戏,大家起哄附和,说输的人要乾掉大大杯的威士忌,然後便分成几组人猜起来了,陈曨和不认识的人一组。
这种典型的酒吧游戏,陈曨没少玩过,几局下来有赢有输,他接受乾了几句烈酒,倒是脸不改容。女生们拍掌叫好,因为场面热闹,又起哄玩了些下流的游戏,有男生刻意点了试管装的gic,夹在女生的乳沟中,这回是胜了的人才能享受到这杯美酒。
因为大家都年轻,玩得亢奋时就没了顾忌,到陈曨和桥介猜枚,桥介在最後一回恼恨地输了,正捶了桌面好久。一位女生就脸红红的把胸部挤到陈曨面前喂他,然後所有人都哄叫了起来。
陈曨对女人只感受到生理上的软玉温香,却不太能刺激他的性欲,但gic喝了下去,他开始觉得腹部像生了一团闷火,越烧越热,怀疑是酒劲开始发作了——他酒量还好,但混酒喝的时候,总是比较易醉的。
於是他退居到二线,看这帮男女们继续胡闹,自己却靠在沙发椅柄上越发模糊。眼神有点发直,其实是醉得乱七八糟了。正意识紊乱,他隐约见眼前桥介和京取出了甚麽,与酒混在一起灌入他口里。他呛咳了几下,不想喝了,可是桥介和京却把他按住,直灌到一滴不剩,而他也手软脚软,没力气去反抗。
那不再是单纯闷火烧著的感觉,而是飘飘然地、有如上了云端一样快活,陈曨觉得自己坐在一个超速的旋转木马上,四处景色换了又换,而他本人因为眼花缭乱,情绪高亢却也头痛欲裂,好像这是一个没有规范的世界,他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然後到茫茫然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被埋在垃圾堆里,那些剩菜残羹尽数倒在他身上,臭得不得了。
吃力的把压在身上的大包垃圾推开来,所幸他醒得及时,不然也许早被回收车一铲夹成了肉泥,他忍著身上的脏臭,从身处的小横巷探头望出大街,仍是在苏豪区,可是和昨天的酒吧隔了几公里远。
摸摸口袋,随手带的钞票都不见了,幸好电话还在,他拨了莱斯的电话,要对方来接。
这所谓的圈子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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