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饼干,小口小口地咀嚼。他一向搞不懂这些甜的发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
“对了,哥,”洛佩斯咽下满嘴的饼干:“你上次答应我帮忙打听阿兰妹妹的下落,有消息吗?”
郝德拉姆猝不及防,猛然被饼干呛住,拼命咳嗽。
洛佩斯体贴地为哥哥拍背,还倒了杯茶递给他。
郝德拉姆感激地看了一眼洛佩斯,他想好了答案。
“打听到了,阿兰的妹妹,早死了。”
郝德拉姆在咳嗽拖延住的时间里,下定了决心。以后阿兰的来信,统统先检查过再给洛佩斯看。必要的时候可以作出修改。
一个卑鄙的谎言,只能用另一个更卑鄙的谎言来弥补。
这个谎言不需要维持很久,七,八十年足矣。或许更短,阿兰就会忘记洛佩斯,洛佩斯会忘记阿兰。
郝德拉姆无法描述,他看到洛佩斯留言时的感受。
“哥,我去巴士拉找阿兰的妹妹,以后我们三个,每年圣诞节都回来看你。”
洛佩斯甚至没有搞清楚伊斯兰不过圣诞节。
他不知道洛佩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阿兰的妹妹在巴士拉,也许这个弟弟没有看上去那么笨。
郝德拉姆立即亲自去港口寻找洛佩斯的下落,最后得知洛佩斯大概登上了去波尔多的商船。
大男人经受一点磨难没什么,反而是一件好事情。郝德拉姆反复安慰自己,一边心乱如麻地给阿兰写信。
暴风雨,礁石,鼠疫,坏血病,海盗……这些可怕的词一直盘旋在郝德拉姆的脑海里,怎么都不愿意消失。
他高贵的弟弟,单纯的弟弟,脆弱的弟弟,死心眼的弟弟,这下会第一次知道神秘的大海有多么可怕。航行并不是一场游戏,即使是,也是一场只有一次失败机会的游戏。
郝德拉姆用自己巨大的毅力和军人的责任心,压制住去巴士拉的冲动,带领瑞典海军去剿灭北欧海盗。看到海盗攻击下破碎的商船,他努力不去联想自己的弟弟洛佩斯。
瑞典海军的骄傲,战无不胜的郝德拉姆上将,终究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
等洛佩斯回来,他想对洛佩斯说,伯格斯统家族在乡下有一个隐蔽的农场……阿兰和洛佩斯……可以一起……还能带上阿兰妹妹一家,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他不敢想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西班牙军官一边安慰快要崩溃的阿兰,一边帮助他检查了来往的商船,却没有任何白发少年的踪迹。
波尔多每天都有无数的商船,运送葡萄酒到地中海的各港口,一般来说都会在里斯本或塞尔维亚休整。
阿兰恳求同事帮自己留意过往的商船,看到一名叫洛佩斯的北欧少年,一定把他留下来,并设法通知自己。
他立刻出发前往巴士拉,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妹妹萨莉。
时隔10余年,兄妹二人终于见面。不禁抱头痛哭。
萨莉和阿兰想像的一样漂亮,她已经嫁人,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丈夫是一名伊斯兰商人。
和郝德拉姆说的一样,萨莉现在过的很好,很幸福。
在妹妹和洛佩斯之间,自己终究是选择了妹妹……
从对郝德拉姆点头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想法一直执着地盘旋在阿兰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己,背叛了洛佩斯,背叛了两个人的爱情……或者说,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提“爱情”两个字。
现在,固执的洛佩斯,为了阿兰,登上了陌生的商船,踏入了未知的世界。他甚至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温和的大海,有多么琢磨不透,危机四伏。
阿兰不敢去想洛佩斯会在海上有怎样的经历,他日夜祈求安拉,看在自己多年来从未背叛安拉的份上,把洛佩斯还回来。
他愿意,和洛佩斯一起回斯德哥尔摩,兄弟也好,主仆也好,永远不再离开他。
妹妹生活的很好,看过也就放心了。
帆船研究方面人才济济,不差自己一个。
阿兰只想,再一次看到白发少年,慵懒而纯净的微笑。
低像素爱情——番外
2010年7月8日,中国,上海
助力车,在马路上飞驰。
尤力透过汗水浸湿的睫毛,向前方张望。一个破旧的小面包车,隐约能看到xx空调xxx维修几个红色油漆字。
“阮鹏飞,我看到了,就在前面。”尤力激动地拍打阮鹏飞的肩膀。
“知道了阿力弟弟,我也看到了,你坐稳喽不要乱动。”阮鹏飞一个加速,小小的助力车箭一般向前窜去。
“师傅……师……傅……停一下!”尤力向面包车里挥舞手臂,高声喊着。
“悟空,别追了。”面包车的驾驶员大叔伸出汗津津的头,冲助力车上的两个小伙子笑。
尤力哭笑不得:”师傅啊,你们搬的不是空调,是我们的服务器!“
“啊,怪不得,我说这个空调外机怎么没见过呢!”副驾驶上的大叔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驾驶员的背上:“快,停车,回去。”
“你轻点啊,手不痛啊。”五大三粗的驾驶员师傅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速度慢了下来,车子开始调头。
尤力也对阮鹏飞说:“我们也回去吧。”
阮鹏飞在路边把车停下,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尤力:“这次我立大功了,怎么,不请哥吃个冷饮?”
他这么一说,尤力不好意思了起来,本来阮鹏飞是要出门办正事的,为了追回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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