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边的小脑袋。
良久,他无力地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五指缓缓蜷曲,张成了个鹰勾形状。
电光石火一瞬间,他的劲瘦有力的右手电闪而出,如鹰叼小兔,扣住小孩的喉咙。
小孩的哽咽戛然而止。
濮阳门直愣愣地抬起头,表情呆滞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的眼睛很快就瞪圆了,接下来是难以置信,伤心欲绝的表情。在他的清澈的大眼睛里面,倒映的是李柏舟的面无表情。
李柏舟并没有很用力,他可以很轻易地让手中这个纤细稚嫩的脖子发出“喀嚓”的清脆断裂声,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只想平安地离开这里,希望可以通过威胁或者挟持,和平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愿意发生什么可怕的,无可挽回的事情。
“你要杀我?”
濮阳门颤了声音,小小的身体在浴袍下一阵细微的哆嗦。他怔怔的双手撑着床抬起头颅,眼睛看了握着自己脖颈的,骨节分明的手。
三秒钟后他收会视线,并打了个冷战。他呆呆地,茫然地抬了眼睛,盯着李柏舟的脸,又轻轻地重复着问了一次:“你要杀我?”
李柏舟冷声:“放我走,否则——!”
没说尽的话总比说白了更留有余地,也更令人臆想连篇。
濮阳门哆嗦着,洁白细小的牙齿咬住嘴唇。泫然欲泣。
然后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一颗接一颗,笔直砸落下来。坦坦荡荡地碎在李柏舟脸颊上,鼻子上,嘴唇上。
李柏舟心中一紧,脸上跟着绷住。
“哭也没用!听到了吗?放——我——”
他的“走”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濮阳门忽然双手按住他掐住他脖子的手,狠狠地用力一压,作势要扭断自己的咽喉。
李柏舟惊叫一声,触电般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李柏舟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不由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真想死啊!”
濮阳门微微喘了气,小脸上汗津津的,只有眼神狼崽子般凶狠地闪着光。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濮阳门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可是——”话锋猛的一转,他的笑容蓦地狰狞恐怖,白皙细小的手指按住李柏舟的脸,狠狠地用了力气,半拧半捧地将李柏舟的头扯得被迫向上仰起来。
李柏舟吃痛的冷哼一声。
濮阳门轻笑:“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柏舟。——除非——”
他拖长了话尾,缓缓俯下脸去,贴着李柏舟的脸,龇着牙,对着李柏舟的因为惊愕而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冷森森地说道:“除非我死。”
李柏舟忍不住皱眉:“你他妈的有病啊!关着我干什么?养猫还是养狗啊!”
“不。”濮阳门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柔软的嘴唇战栗着贴在李柏舟额头。
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恍惚无意识地低声喃喃自语道:“我喜欢你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什么。我得对你做点什么才好······做点什么才好呢,我得仔细想一想。”
李柏舟不胜其烦地扭开脸:“你能对我做什么?妈的你才几岁,发什么神经!老子好不容易‘刑满’出来了,还有很多事做,可不想给你当保姆。你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不要抱着我唧唧歪歪的,酸不酸!”
“呵呵。”濮阳门充满稚气的小脸上突兀绽放了一个堪称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快乐地笑道:“你总算不生我的气啦!”
李柏舟瞪过去一眼。
当他鞭炮似的爆出一大串话来的时候,心里确实已经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生气了。此刻他心里倒是对小孩的观察入微感到惊奇。他们可是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月。
濮阳门明显地高兴起来,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先是松手让李柏舟躺顺畅了,然后幸幸福福地依偎在对方怀中,一副驯服的温顺神情。
他哄小孩子似的,放轻了语调,说:“你不愿意,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等你跟我在一起久了,你就知道我的好处了,到时你就不会再想离开我了。”
李柏舟朝天花板默默翻了三次白眼。不屑回答。
☆、禁锢
“喂,我饿了。”
两人叠着歇了片刻,终于还是李柏舟受不住。
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觉得濮阳门在自己身上趴了很久很久,久得他肋骨隐隐作痛,肚子里也是一阵“咕噜咕噜”地响。 眼见着小孩有了昏昏欲睡的趋势,他直觉不妙,忙动手去推撂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
似乎是睡梦中被催醒了,濮阳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咎板栗色的头发淘气地遮了他的左眼,他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圆了泛红的眼眶,无声地张了张嘴,他干巴巴地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词:“啊?”
李柏舟推开他坐起身,一阵腰酸背痛的不痛快。小孩便顺势歪了身子,摇摇晃晃地跟着爬了起来,见李柏舟深提了一口气,反向弓起背,有手却无力捶腰,忙贴心地握了个肉呼呼的小拳头去伺候对方。
李柏舟沉默地看着他狗腿子似的巴结讨好,鼻孔里不阴不阳地嗤了一口气。
他大爷似的朝濮阳门下达命令:“我要上厕所,然后吃饭。”
只要他不提离开这回事,濮阳门好像也没其他意见要发表了。
一听李柏舟提要求,他毫不迟疑地点了头,跳下床趿拉了兔绒鞋就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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