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见长辈们的脸色都不怎么愉悦,无奈地安慰道:“并没有确定下来,这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公主知会皇上到最终确定下来,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
一直和几个男人们担心的问题不在一个点子上的谢夫人,抚着谢东来的手,一脸忧心忡忡地追问道:“东来,你可得告诉娘,是不是公主拿谢家威胁你?如果是这样,我们宁愿自己给谢家找活路,也不能委屈了你。”这话虽然不得另几位长辈的认同,但他们也同意如果公主真的这样强行逼迫的话,的确应该重新考量一下公主的品行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谢东来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有些虚张声势地嚷道:“娘!你说什么呢!我”
话说出口,几位长辈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谢夫人一脸狐疑地打量了谢东来好一阵,看得他连耳朵也涨得通红,才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早该想到。从你小时候就喜欢那丫头喜欢得紧。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才见过几面就上了心,见不着面就失了魂,就像要把一辈子交出去一样。前阵子帮你收拾东西,看到那帕子,我就该想得到的。”
一行人里只有新嫁妇唐婉儿不知其典故,频频用眼神示意自家丈夫,谢东青这下神色也放松下来,笑着在她耳边呢喃道:“回了房在告诉你。”换得一个嗔怪的斜睨。
谢东来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安国公也懒得再听,他近来容易困倦,见事情姑且算作尘埃落定,就把儿女子孙们都赶出门去自个儿休息去了。
临近的沐休结束,谢东青就要开始入宫担职了。
左金吾卫将军掌管宫中左金吾卫,统领维护皇宫之中的安全和稳定,说白了就是皇宫之中的侍卫头子。但能在御前携带兵器,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恩宠。
谢东来的职责就是每日准时皇城练兵,皇帝出行时领兵保护皇帝安全,出现事故时领兵应对。其余一概底下人各司其职,一点也不需他操心。原本还担心底下人不服他年纪太轻,会不服管教。但他哥哥谢东青原本就是左金吾卫将军升职成的如今金吾卫统领上将军,这支队伍,从他父亲谢平山开始,就几乎成为了谢家军一般,大家一开始对谢东来还都算客气。而在轻松解决了几个贵戚子弟的麻烦和挑衅之后,大家也不那么小瞧这个空降的少年将军了。
临水城毕竟是千年古城,又成为大云的都城百余年矣,其繁荣与喧嚣自是谢东来生活了十几年的南疆全然比不上的。而且实际上谢东来的日常的事务也轻松了不少,每日还能享受到谢夫人的爱心晚餐,生活过得滋润多了,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谢大人万安,长公主殿下请大人弘文馆前凉亭一叙。”一位公主阁的内侍恭敬地说道,语气虽然诚恳,但又透露出一分不容拒绝的意味,“这是殿下给大人的,请大人过目。”
如果没有这种情形出现就好了。
他今日闲来无事,军中一切如常,操练罢,再在宫中逗留也无事可做,便索性同同僚告辞,大大方方地早退了。没曾想还未出宫门就被拦了个正着。
内侍说罢递上来一封信笺,展开来,只有短短一句诗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落款是公主私印,证明此信并非作伪。
看着明显出自唐代诗人张九龄的诗句,谢东来表示实在无力吐槽。但看那娟秀的字迹,露骨的词句,谢东来还是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不过,齐安宁的确是全方位地营造出了一个胆大妄为、离经叛道地新女性形象,几乎不放过任何能引起人疑心的细节。
左金吾卫将军虽是维护宫中安定,但不经皇帝传召是绝不可以私自进入后宫的,因而齐安宁才只能亲自来见谢东来。
弘文馆是文官聚集的地方,也是素有文名的大皇子的耳目最多的地方,但弘文馆背后的小凉亭,倒是个风景秀美尚算宁静的地方。
这些日子,关于长公主心许之人的猜测已渐渐有了眉目,不难想到这是齐安宁有意无意传达出来的讯息,这两三日陆续有人暗中跟他道喜,被他笑着打马虎眼给转移了话题。如今齐安宁将见面地点约在此处,大约也是为了堵住大皇子一派的文人口舌。他们总给陛下上折子控诉齐安宁女子抛头露面,伤风败俗,适龄不婚配,近乎不消。要他不抛头露面,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他还是能在另一方面让他们闭嘴。
内侍带谢东来避开了人流,来到弘文馆背后的小园中,此时正值春末,园中落红满地,枝头上还残存着些许泛黄的玉兰,虽近凋谢,但仍旧花香四溢。谢东来一眼就看见了凉亭中拈花轻嗅的齐安宁。他今日一袭水绿齐腰儒裙,长发挽出一边一个娇俏可人的发髻,侧身斜倚在栏杆之上,就着花枝捻住一朵玉兰,微微低下头去闻。明明是及其影楼风的动作,但偏偏有种动人心魄的能力。
听见脚踩在落木上发出的哔啵的足音,齐安宁警觉地抬起头来,一瞬间的表情有些冷酷得可怕,但瞧见来人的一瞬间,又马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让整个画面变得和谐如画,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一个错觉。
谢东来被这一起一伏惊得一愣,随即又毫不在意地向齐安宁走去。如果齐安宁只像他平日所表现的那样柔弱和善,那他也许早就消失在这个世间了,虽然心中有所明白,但还是有点惊讶于他的变脸之快。
内侍早在齐安宁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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