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由于工作多年的阅历累积,他比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来得平和沉稳。很少有东西能左右他的心情,更少有事情能改变他的意志。并非刚愎自用,而是他认为的正确选择,大部分情况下会导致事情向着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说是觉得遗憾,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遗憾没有能和这个合作愉快的人作最后的告别吧——琅嬛师姐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遗憾没有听到第一手资料的八卦。
在很久很久之后,可能有一个人在深沉的黑夜里偶然点开一段音频。音频里流出来的是澄砚干净清爽的公子音和非空墨低沉磁性的声音。他或者她可能边听边赞叹着,也有概率去搜索当年他俩二次元上的温馨互动,然而他有很大的概率不会知道,一切因为什么而结束。
一切的结束都与开始的形式有关。如果开始因为爱,后来分开也平凡。爱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憎恨也不是爱情唯一的终止。有些时候面对现实我们都无能为力,那么至少还能选择两不相伤的方式有尊严地离开。给双方一个体面的结束,留个美好的念想,总好过最终捅破那层窗户纸,悲催地连回忆都不剩。
所以杜燃对温博文妈妈说:“我不会继续走下去。”
所以杜燃对自己说:“放手吧。”
决定的那一瞬间,本来就不善于产生感情的杜燃并没有类似悲壮或者伤心的情绪,胸口也没有刚刚自己掐的手心那么疼,只是心里空得可怕。杜燃想,就温博文那性格,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找他了。
就此分开不啻是最好的结果,不找就不找吧。只是他估计会娶个比他大的女孩子照顾她。还好,温博文那个长相还是挺有女人缘的,估计找个白富美包养都不是问题。就是那性子得改改。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是需要人宠的,温博文原来那温吞被动的性子着实不适合宠人。
“终有一日,你我各结亲。”
非空墨磁性低沉的声音又格外生逢其时地回响在杜燃的脑海里。嘴角那笑是快要挂不住的苦。
那些初中齐刘海儿的女生在冬天的清晨念过泰戈尔的诗,诗的题目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有些事情没有经历就不会懂得,什么叫明明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杜燃对温博文的感情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超脱了占有欲这个阶段,而是有着一个信念——只要温博文能幸福,其实要他怎样都可以。
即使那幸福与他自己全无半点关系。
而这个时候,温博文还对杜燃的心情变化一无所知。温妈妈回南清的消息并没有人告知他,温妈妈本人也在将将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匆匆赶回了自己现在就居住的城市。迟钝如温博文根本不会想到,他本来可能改变的生活轨迹就因为他母亲和杜燃的一场谈话,活生生被掰向了正常的轨道。
琅嬛现在应该正在工作,江易现在估计正在上课。即使这两位有空杜燃也不怎么想联系他们。他的手依旧深深地插在黑色风衣的衣兜里,心里想,这年头连个一起喝酒不问理由的朋友都没有。
不是杜燃人缘儿不好。是人们觉得杜燃不需要。
根本不需要,就不会去寻找。其实这也隐隐约约解释了为什么温博文反抗父母的指令硬要考回南清,而杜燃的分数线其实能上帝都很好的大学,然而他选择留在了南清。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可以不信命,不代表你不会奔向自己的宿命。
时光如车轮从洪荒碾压至今。有多少一生一会的记忆散在风霜里。
杜燃回到和温博文合租的房子里的时候已经调整得面色如常了。他握紧了风衣口袋里传说中一生只能买给一个人的d。棱角分明的盒子边缘嵌进了刚刚被指甲掐过的肉里。只是手心皮肉已经麻木得可以,再也感觉不到痛。
温博文听见门响,快步从房间里走出来接过杜燃的包。随口问了一句:“回来得这么晚?”
毕业典礼,按理来说温博文应该参加的。可是他们学院今年的照相计划安排在了毕业典礼之前,最后的散伙大部分只是走个形式,温博文天生不喜欢人多热闹且无意义的场合,所以顺理成章地推脱了。他已经被这个城市另一所高校录取,再过半年就要上研究生一年级,有充足的理由提前学习研一的课程——半年三十六个学分的变态学院可不是开玩笑的。
杜燃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温博文的脑袋:“是啊,有点事。”
温博文的头发总是触感温软,让杜燃爱不释手。这估计是全身上下最接近他自己名字的部分了。不过杜燃并不经常摸温博文的头发,一则温博文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摸他头发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炸开了毛糊了锅,那被炸糊的锅最后还得杜燃刷;二则杜燃是真心把温博文当朋友尊重——这种长辈意义太明显的动作,其实不利于温博文的成长。
干净的阳光味道会从发丝里散出来,每次杜燃摸上去都会想起当年他们一起在灵鹫峰进行的第一场以和平为开始和结束的对话。
那时他杜燃多天真,满以为自己能给他幸福和快乐。
有些时候,钱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不能和世俗抗争,因为你本身就是它的一部分,而它终究会将你裹挟。
在温博文跑到厨房准备庆祝俩人正式完成本科狗的生命历程的时候,杜燃慢慢走到他背后,抬起手臂圈紧了温博文。温博文正盯着烤箱里的东西,猛地一惊就想挣脱。而杜燃则是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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