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另一张照片,是自己,醉意朦胧的,盯着镜头的眼窝酡红,脸上有几滴乳白的液体。
张准暗骂甄心sè_qíng狂,可脑子有些迟钝,他想不起这个场景,是一丁点也想不起,直到看了拍照日期,他登时怔在那里。
甄心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兴奋,并没注意张准的举动,他径直去取戒指,然后从背后走来:“hey,hy!”他说,张准随着他的呼唤转身,手机从无力的手掌里滑脱,打了几个转,跌在甄心脚边。
他单膝跪着,盛装黑礼服,胸口插一支红玫瑰,右手托着打开的戒指盒:“我想给你一个惊……”边说,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摔过来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是那张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的照片。
后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等他抬头,张准快步从他身边擦过,美好顿时变成了狼狈,留下来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
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的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
“甄心,看看,”吴融招呼他:“谁来了!”
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哎呀张老师,”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一年没见了,怎么样?”
张准稀里糊涂回答:“挺好的……”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
两人的座位挨着,那么近,甄心都没有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他着急和甄心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
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
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
叮铃……叮铃铃……铃声愈响愈急,他掐着太阳穴忍耐,突然,像被谁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他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睡这么早。”小邓进屋,开电视。
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
“好巧,”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
张准的脸僵了一下:“哦……”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
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
张准放下手机盯着电视,他想当自己是睡着的,可屏幕里被踩得稀烂的草地、那些漫无目的的运球,都让他心烦意乱,瞥一眼小邓,他轻轻下了床。
甄心开门迎他的时候非常意外:“这么快!”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礼服衬衫,浆得雪白:“你等我一下。”他要进洗手间,半道又折回来,拿杂志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了。
张准有些失神,那个梦让他恍惚,好像眼下的这些甜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甄心应该是在洗手间换衣服,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真的是无心之举,张准随意挑起杂志看了看,却吓得即刻抽回了手。
是一个白色的戒指盒。
说心不乱是假的,他回头望了望洗手间,偷偷从杂志底下拿出盒子,慢慢打开,果然是对戒,他取出一只,铂金内镶钻,壁上刻了一行小字:“t ”。
吾爱猛如虎。一瞬间,张准激动得简直要落泪,他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走不脱,他知道那是爱,于是不想再反抗,乖顺地,想就这么献上咽喉。
他把戒指藏回杂志底下,故意离得远些,装作若无其事站到床前,从这里,一偏头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情况,甄心正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的位置。
床上响了一声,是手机,张准并不想看,可下意识地瞟过去,屏幕上有一条裂痕,是他昨天早上掼的,裂痕下头,是一条新短信通知,发送人是秦迅儿。
小邓的话一下子钻进脑海,张准知道不可能,但心口就是揪着,像个检查男朋友电话的傻女人,他蹑手蹑脚拿起手机,往上划屏进入密码页。
甄心没说过他的生日,但张准知道,输了两次,都不对,紧张和挫败感让他惭愧,就要放弃了,电光石火的,他吞了口唾沫,尝试着输入另一组数字。
0505,是自己的生日,真的出乎意料,页面微微一闪,就解锁了。
欣喜不过刹那,转眼就都破碎,秦迅儿说:我到了,你还睡吗?
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张准捏紧拳头,他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未来,怀疑那对戒指,他去翻通话记录,这时甄心在洗手间说:“我想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要在一起的嘛,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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