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拔高了声音。“你爱他?!你看看,你爱的就是这样的他么?我不知道别的什么,单单就是这一样——女人,女人怎么了?你连他那样的身子都不嫌弃了,随便一个女人还能动摇你么?笑话!!是他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从来都没有信过你?!”说完一阵急咳。“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我不要你帮我和他对着干,我也不怕你和我争皇位,最起码,我不会质疑你的心!”
我条件反射的吼道。“你该死的!闭嘴!”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毫无风度毫无形象的对着一个病人咆哮。
他却笑了,带着狠厉的快意。“我说中了?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你半个字!!”
“不……不要说了。”我低低的吼道。“耶律鸿鹰,停下来。”
“不,我偏不!我有什么不好?家世、权利、背景、容貌有哪一样差过他?有哪一样比不过他?”
“够了。不要像个女人一样争宠!!”我吼道。一吼完,两个人脸色都变了。我自知说错了话,刚要开口。冰冷的手指便印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滚!!你去找他啊,你这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我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抽身离去。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他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何尝不是每个夜里我问过自己的话。但答案却永远没有他的来的尖利,那么……鲜血淋漓的直刺肺腑。我却知道,他是对的,他该死的全对。
59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圣人畏天命,帝者奉天时……定于下月初十大婚。昭告天下。钦此。”
来人,我认识的,是我们这屋子里都认识,甚至可以说是熟识的人——小路子。不,现在已经是路全公公,路大总管了。我看着这位一身霜气,不再装的畏首畏尾的太监总管,恍惚的听见了麟渊要大婚的消息。心里一阵窒息,心间上传来一阵说不上来的麻痒疼痛,仿佛伤口结痂又生生的被撕裂了。
我扶着耶律鸿鹰,怔怔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些生么——没有谢恩。小路子也不急,收了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乌溜溜的黑瞳里映出一张颓废的脸,他的眼里渐渐显出一丝讥诮。
“怎么?三殿下还不赶紧谢恩?”
我敛下眉眼,后知后觉觉得唇齿间弥漫的一股腥气。原来,麟渊,你竟狠绝至此。忽的,耶律鸿鹰的身子软倒在我的身上。我慌忙接住。只听他趁机伏在我耳边道:“你看看你这落魄的样子。不要让人家觉得,你是条被抛弃了的丧家犬。像个男人点。”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绝逃不过在场几个内力深厚人的耳朵。小路子冰着一张脸好象没有听见。只见小德子脸色一变,几乎恶狠狠地看着昔日的同袍。看向我的目光多是心痛。
我心里一疼,“是了。什么大事而已,本宫还担待的住。”于是,咬着牙忍住喉间的腥气,在耶律鸿鹰的瞳中,我看见自己那苍白的脸上生生显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本宫接旨就是了。”
待那双黑底的厚靴走到耳目所不及的地方,我再也强撑不下去,吼间涌出的腥气浸透了整张口舌,一瞬间,耶律鸿鹰挡在我面前苍白的腕子上落下点点猩红。
“殿下!”小德子惊呼出声。
我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闭嘴。我还没死。”
“是啊,都气的呕血了。快死而已。”
我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在场的耶律鸿鹰,如果他的面上没有浮现出一点点惊慌的神色,扶住我的手腕没有抖得那么厉害的话。我会相信他只是在揶揄。
“本宫没事。不过是大婚而已。不过是皇帝大婚而已。”我微微的笑了起来,眼里忽然觉得有些干涩。
“本宫没有听清。麟渊……不渊和帝是什么时候大婚?”
“日子定在十一月初十。”耶律鸿鹰低声道。“你可别想什么抢婚的鬼主意啊。”
轻轻提了提唇角,我努力地笑了笑。“怎么会。我已经披过一次凤冠霞帔,有什么好抢的啊。十一月初十。如果不是……也是一个好日子呢。”我轻声道,用尽全力把口中再一次弥漫的腥气吞了回去。
耶律鸿鹰的动作顿了顿,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是呢。十一月初十。是先帝昭告你我大婚的日子呢。”
“不用。那天仍是你我大婚的日子。”我紧紧的收拢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让我瞬间清明起来。强自笑道。
话一出口,围在身旁的两个人均是一震。就连屋梁上的终日不散的灰尘都落下了一些。小德子的宫里不够深厚,耶律鸿鹰的身子连个常人都不如。自然没有发现,一时失态只震下了些许灰尘的暗卫。
“先帝的遗诏,渊和帝也是不能抗旨的。”虽存着些斗气的心,我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大婚不是么?只不过赌一赌,你还对我有多少在乎。但看着耶律鸿鹰瘦弱的身子,更多的是一丝怜惜。我欠他的颇多,如今又让他受苦。何不让他了了这个愿望。也算是弥补了一件憾事。
至于我自己,感情这种东西,经此一役还不能看透么?不过就是人们寂寞脆弱时的羁绊,在真正的利益驱使下,脆弱的让人心寒。
渊和元年十一月初十,万事皆宜。
算算,麟渊知道我们两人成婚的消息也有许多时日了。但是,这宫中仍然寂静得让人心寒。呵,自己还真是痴心妄想。心口弥漫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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